那是他二十岁的暮春,灵脉共通点的阳光暖得像裹了层花蜜膏。羽族的翎儿抱着受伤的小羽来找他,小羽的翅膀被金属虫划了道口子,青蓝的羽毛沾着血。他蹲在灵草圃里,用灵脉针轻轻挑开羽翅的伤口,引了点羽灵草的力,淡青光顺着翅裂爬,翎儿在旁边递羽灵草叶,笑说 “元生哥,你修翅比族里的老羽还细”。修完翅,石夯扛着矿锤来喊他,矿坑的矿晶堆松了,要他帮忙固矿。他跟着去矿坑,用灵脉针把矿晶的缝隙填好,石蛋举着块小矿晶跑过来,往他手里塞 “元生哥,这晶亮,给你玩”。
从矿坑回来,花婆又在蜜株圃里喊他,说有几株蜜株快枯了。他蹲在圃里,帮花婆往株上涂花蜜膏,指尖沾着粉甜的膏,蹭在枝干上,花婆笑着说 “元生啊,这蜜株得我们花族自己养才甜,可你涂的膏,比老婆子的还润”。涂完蜜株,鳞珠抱着鳞卵来找他,卵壳上的蓝纹淡了,怕孵不出小鳞。他坐在鳞族溪边,用灵脉针引了点溪水的力,往卵壳上扫,蓝纹慢慢亮了,鳞珠笑出了小虎牙 “元生哥,你真厉害”。
最后,他去了木族林,木族老说古木的枝干断了,要他帮忙修。他爬上古木,用灵脉针把断枝接好,引了点木灵枝的力,断枝上慢慢冒出了新叶。各族的人都围过来,翎风递给他个草编的共护结,结上缠着羽灵草、矿晶碎、花蜜膏、水脉珠、木灵叶,五族的物缠在一起,像道暖带。“我们信你护差异,” 翎风笑着说,“差异是宝,不统不毁。” 他举着结,对着各族喊 “差异是宝,不统不毁”,阳光落在结上,泛着五光,暖得能化在心里。
“元生哥…… 你怎么把矿标砸了?” 石蛋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哭腔。元生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泪落在矿标碎片上,晕开了块灰痕。石蛋举着块碎矿标,小脸上满是慌,“这是俺和阿父刻的‘石脉永固’,你怎么把它砸了?”
元生没说话,只是把脸别过去。他不敢看石蛋的眼睛,不敢说自己是想毁了差异,让各族不再争。石蛋见他不说话,把碎矿标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小靴子踩在碎渣上,“咚咚” 响,像在敲他的心。
没一会儿,石夯的大嗓门就传来了,带着怒:“元生!你毁矿标干什么!这是石族的根!” 石夯扛着矿锤,往他这边跑,锤柄的 “石脉永固” 刻痕泛着淡金,却没了之前的亮。“你统了石族的矿,现在又砸矿标,你是不是疯了!” 石夯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却没打下来,只是骂了句 “你毁矿脉,我恨你”,转身就走,矿锤的声音越来越远,像在慢慢离开他。
元生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他知道自己错了,可统脉杖被阿器夺了,四族脉力弱了大半,虚无族还会来,只有毁了差异,让各族没了争的理由,才能好好护脉。他慢慢站起来,往羽族巢走 —— 那里还有最后点差异痕迹,得砸了。
羽族巢的碎渣已经堆了半人高,青蓝的巢壁成了黑灰,小羽的尸体裹在灰里,像团青黑的球。他举起统脉符,符面的褐黑力扫过巢的残壁,最后点青蓝的痕也成了灰。“对不起,翎风,” 他轻声说,“我毁了差异,可我没别的路了。”
“你不能再毁了!” 阿器的声音突然从雾里传来,带着股绝望的狠。他握着初成的道器,杖身泛着黑绿,刻着 “控脉统全” 的纹,杖尖的绿黑力扫过地面,把羽族巢的灰吸得往杖身聚。“差异是各族的根,你毁了差异,各族就没了自己的本,和虚无族毁脉有什么区别!”
元生猛地转身,眼里满是红:“你夺了我的杖,吸了各族的脉力,成了和我一样的恶,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举起统脉符,褐黑力往阿器扫去,“你合道器也是为了统脉,别装什么护族!”
阿器没退,道器的黑绿力往回顶:“我合道器是为了拦你!你毁差异会让族灭!” 两道力撞在一起,黑绿与褐黑缠成团,雾里的灰全被震得飞起来。
记忆突然闪回 —— 那是他们二十二岁,一起在灵脉共通点激活共生核,核体泛着绿金,他们举着彼此的手,喊 “差异是根,共生是魂”。当时的阳光暖得很,共生核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满是希望。
“你忘了我们一起激活共生核的话了吗!” 阿器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器的黑绿力弱了些,“你说差异是根,现在怎么亲手拔了根!”
元生的力也弱了,他望着阿器,又想起当时的暖,心里像被刀扎。可他还是咬了咬牙,褐黑力往道器修复图扫去 —— 图还在阿器的怀里,是护脉的根,毁了图,阿器就合不成道器,就拦不住他毁差异了。“撕拉” 一声,图的一角被褐黑力扫得裂了,绿纹像断了的线,往回收缩。
“你疯了!” 阿器急得用道器往元生的手臂戳去,黑绿力扫过元生的臂,留下道淡黑的痕,“这图是父留给我的!你怎么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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