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外的嘈杂声像潮水般涌来,隔着厚重的铁门都能听见人群的叫嚣,夹杂着警笛的尖锐鸣响,搅得会见室里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陆景年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过老张惨白如纸的脸,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配着枪,可按照看守所的规矩,进门时便已上缴。他沉声道:“老鬼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要么是狗急跳墙,要么是……有恃无恐。”
顾清媛紧随其后站起身,秀眉紧蹙,视线掠过会见室的窗户。窗外的晨曦早已被乌云遮蔽,天空又阴沉沉地压下来,像是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雨。她抬手按住耳麦,试图联系在外围待命的队员,可耳麦里只有一片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显然是被人干扰了信号。“信号断了,”她语速极快,“对方是有备而来,不仅要劫人,还要切断我们和外界的联系。”
老张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浑浊的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嘴里反复念叨着:“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刚才那点吐露真相的勇气,此刻被恐惧碾得粉碎。他比谁都清楚老鬼的手段,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待他的只会是最惨烈的死法。
陆景年俯身,一把攥住老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现在怕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早干什么去了?北郊火葬场的暗格,除了那箱货,还有什么?老鬼的真正底牌到底是什么?”
老张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让我碰核心的东西……我只知道,那批货只是幌子,他真正要转移的是……是一份名单,一份能牵扯出……”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突然从看守所大门的方向传来,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和枪声。顾清媛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动枪了!”
看守所的狱警们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嚣张,仓促间的反击显得格外混乱。脚步声从走廊尽头急促地传来,刚才那个传话的狱警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陆队!顾警官!正门被攻破了!对方人多势众,还带着重武器,我们的人顶不住了!你们快从后门撤!”
“后门?”陆景年眉头紧锁,“后门的守卫够不够?”
“不够!”狱警急得声音都劈了,“大部分警力都调去正门了,后门只有两个值班的……”
话没说完,又一声爆炸响起,这次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就在走廊拐角。
会见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顾清媛当机立断,一把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猛地砸向窗户。“哐当”一声,玻璃应声碎裂,碎渣溅了一地。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外面是一片荒地,翻过那道铁丝网就能到主干道。我们从这里突围!”
陆景年却没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老张,像是要把人看穿。“老鬼费这么大劲来劫你,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人灭口。”他语速极快,“你手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老张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哆嗦着,还在犹豫。
走廊里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有人在喊“找到老张的会见室了!”。
顾清媛急得跺脚,一把拉住陆景年的胳膊:“没时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不说,我们走不了。”陆景年的声音斩钉截铁,“老鬼的人既然敢来,就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没有老张手里的筹码,我们就算冲出去,也会被他们追着咬。”
就在这时,老张突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颤抖着从囚服的衣领里扯出一根细细的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月季——那是他家阳台上种的花的模样。“这是……是北郊火葬场停尸间的备用钥匙。”他的声音嘶哑,“老鬼藏东西的暗格,只有用这把钥匙才能打开。他以为……他以为我早就把钥匙扔了,其实我一直藏着……”
陆景年一把夺过钥匙,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金属,只觉得沉甸甸的。“早拿出来不就完了?”
老张苦笑一声,眼泪又涌了上来:“我怕……我怕我说了,你们也保不住我,老鬼的势力太大了……”
“现在知道怕了?”陆景年冷哼一声,却还是反手将老张拽起来,“走!跟我们一起突围!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毙了你!”
走廊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顾清媛捡起地上的一根碎玻璃,紧紧攥在手里,眼神锐利如刀。她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对陆景年做了个口型:“三,二,一!”
陆景年会意,猛地一脚踹向会见室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开,撞在门外两个持枪的黑衣人身上。两人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
顾清媛眼疾手快,手里的碎玻璃狠狠划向其中一人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枪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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