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被牢牢锁死,生锈的铁栓在夜空中发出沉闷的落锁声,像是在宣告这场围猎的开场。
顾清媛被陆景年护在身后,脚踝的肿痛还在隐隐作祟,她却咬着牙挺直了脊背,目光扫过围上来的黑衣人。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腰间都别着同款的黑色匕首,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淬着寒光的眼睛,和防空洞里那群人如出一辙。
“林薇,”陆景年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目光却死死钉在对面女人的脸上,“沈振宏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林薇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枪口在指尖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她的脸上没了往日在沈振宏身边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笑意:“待我不薄?陆总,你是没见过他当年是怎么踩着我家人的尸骨上位的吧?”
这话一出,不仅顾清媛愣住了,连那些黑衣人都微微顿了顿脚步。
“我父亲,曾经是沈振宏的合伙人,”林薇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二十年前,他发现沈振宏挪用公司公款走私文物,想要揭发,结果呢?一场‘意外’的车祸,连尸骨都没留下。沈振宏不仅吞了他的股份,还把我母亲逼得跳楼自杀。我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今天,等他身败名裂,等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她抬手指向陆景年身后的木箱,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当年我父亲和你祖父一起埋下的。沈振宏找了半辈子,就是想把它据为己有。可惜啊,他到死都不知道,我早就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上面。”
“上面?”顾清媛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心头猛地一跳,“你背后的人是谁?是面具人吗?”
林薇嗤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被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不该问的,别问。”
那道声音响起的瞬间,陆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
说话的人,正是站在林薇身后的那个黑影。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具。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恰好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和陆景年有几分相似的脸,眉眼间的轮廓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比陆景年苍老了十几岁,鬓角还藏着几缕银丝。
“二叔?”陆景年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连身体都微微晃了晃。
顾清媛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陆景年的二叔,陆振霆,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因为一场海难,葬身太平洋了吗?当年陆家还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连墓碑都立在了陆家的祖坟里。
陆振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景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你没死?”陆景年的声音发紧,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当年的海难,是你自导自演的?”
“不然呢?”陆振霆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留在陆家,守着那个空壳子似的公司,有什么意思?你祖父当年偏心,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你父亲,我在陆家,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闲人。我不甘心。”
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那个贴着封条的木箱上,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这个箱子里,装着你祖父当年留下的军火库地图,还有他和我父亲,以及林薇父亲一起攒下的秘密资金。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东山再起,建立一个比陆家更强大的势力。”
顾清媛终于明白过来,她看向陆振霆,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是你,一直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沈振宏是你的棋子,林薇也是你的棋子,对不对?”
“棋子?”陆振霆低笑一声,“他们是自愿的。沈振宏想要财富,林薇想要复仇,而我,想要权力。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
他抬手,指了指被黑衣人围得水泄不通的仓库:“景年,我念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把箱子交出来,我放你和顾小姐离开。否则,今晚你们两个,都别想走出这个仓库。”
陆景年缓缓挺直了脊背,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顾清媛,又看了看眼前的木箱,眸色沉得像一潭深水。他知道,陆振霆既然敢把话说得这么满,肯定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仓库外面,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手。
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就在陆振霆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陆景年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二叔,你以为,我真的是孤身一人来的吗?”
话音未落,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振霆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报警了?”
“不是报警。”陆景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是我父亲安排的人,早就守在老厂区外面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沉稳的回应声:“陆总,我们已经控制了外围的所有可疑人员,现在正在破门。”
陆振霆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猛地抬枪指向陆景年,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你敢耍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