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布莱克伍德撂下狠话，心满意足地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离开了。他走的时候，那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天后将查尔斯踩在脚下的光辉场景。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拉着还保持着“冷酷复仇者”人设的查尔斯，在一众贵族们或同情、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中，匆匆离开了俱乐部。
一走出俱乐部的大门，拐进一个无人的街角，我立刻松开了手，脸上那副“为朋友担惊受怕”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计划通的得意笑容。
“搞定！完美！”我拍了拍手，像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幕精彩戏剧的导演，“查尔斯，你刚才的演技太棒了！尤其是最后那个眼神，又冷又傲，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决绝，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回头给你加薪！”
查尔斯没有理会我的插科打诨。他静静地站在阴影里，脱下了那双白色的手套，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冰冷的声音问道：“这就是你的计划？把我推出去，当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理了理自己那身暴发户行头，语重心长地纠正道，“这不叫靶子，这叫‘重塑品牌形象’。你想想，今晚之后，整个黑夜之城的上流社会会怎么谈论你？他们会说：‘听说了吗？沉寂多年的贝尔蒙特家族，出了一个敢当面硬刚布莱克伍德家的继承人！’这人设，不比你那个‘被家族驱逐的弃子’要带感多了？”
查尔斯沉默了。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精准地抓住了贵族圈子最喜欢的两种东西：古老家族的秘闻和强者之间的冲突。经此一役，无论决斗结果如何，“查尔斯·贝尔蒙特”这个名字都将重新进入所有人的视野。
“可决斗是真的。”他抬起眼，目光锐利，“阿诺德的实力是实打实的正式骑士，而我，已经很久没有握过剑了。”
“怕什么？”我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我们有三天时间。而且，谁说决斗就一定要硬拼了？记住，我们是正经商人，凡事都要讲究策略和性价比。”
看着他依旧紧绷的脸，我决定给他一颗定心丸。
“放心，我既然敢让你上台，就一定有办法让你站着下来。你就安心准备当你的复仇王子，剩下的，交给我这个金牌经纪人。”
……
回到我们那个破败的大本营时，天色已经擦黑。
瘦猴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我们回来，连忙迎了上来：“队长，怎么样了？打听……哦不，是‘商业洽谈’得顺利吗？”
还没等我开口，凯尔已经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他显然也等了很久，一看到我们，就瓮声瓮气地问：“有架打了没？”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重大喜讯的语气说道：“先生们，我宣布一个好消息！经过我们团队核心成员查尔斯先生的英勇谈判，我们成功拿下了布莱克伍德家族秋日狩猎晚宴的……决斗席位！”
瘦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声音都变了调：“决……决斗？跟谁？不会是……”
“恭喜你，猜对了。”
“我的圣光啊！”瘦猴差点当场跪下，“队长！您这是疯了吗？那可是布莱克伍德家族！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出了名的护短！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跟他们的少爷决斗？这不等于把脑袋伸过去让人家砍吗？”
相比于瘦猴的惊恐，凯尔的反应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查尔斯的肩膀，兴奋地摇晃着：“太棒了！查尔斯！我就知道你是个爷们儿！走走走，我当你的陪练！我们现在就开始！”
查尔斯被他晃得一阵头晕，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都安静！”我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瞧你们这点出息。瘦猴，天塌不下来。凯尔，你也先别激动。我们这次去，首要目标不是打架，是调查。”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查尔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查尔斯。你们贝尔蒙特家族，作为传承悠久的猎魔人家族，总该有一些……专门克制黑暗生物的独门技巧吧？比如说，对付‘狗’之类的。”
我特意在“狗”这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查尔斯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烛火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贝尔蒙特家的剑术，从不外传。”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其中有一套基础剑技，叫做‘银舞’。据说是专门为了对付速度极快、力量极大的‘野兽’而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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