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热闹,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说书先生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茶馆里最火的段子,永远是《景国太子一怒踹宝鼎,大周公主价码惊天下》。
每天都有无数百姓,涌到驿馆门口,就为了瞧一眼那传说中被踹歪的青铜鼎,再对着驿馆紧闭的大门指指点点,发出一阵哄笑。
安乐郡主府内,云苓躺在摇椅里,听着小翠从外面学来的最新八卦,嘴里还嚼着一块冰镇西瓜。
“小姐,您是没瞧见,今天又有好些人去看热闹,把路都堵死了。听说那景国太子,这几天砸坏了驿馆里所有能砸的东西,连饭都不吃了。”
云苓懒洋洋地“唔” 了一声,又咬了一口瓜。
真可惜,不是景国送来的蜜瓜。
她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要是李轩脑子一热,真答应了那份聘礼清单,自己是不是就能实现“蜜瓜自由” 了?
每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新鲜蜜瓜,还带着露水。光是想想,就觉得日子充满了盼头。
都怪景国太穷了,这么点小钱都拿不出来,真没劲。
“小姐,您说,那景国太子会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 小翠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 云苓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赶紧走才好,省得天天有人在外面吵,影响我睡觉。”
她话音刚落,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比前几天报信时还要惊慌。
“小……小姐!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云苓皱了皱眉,很是不满:“又怎么了?这次是谁家的房梁塌了?”
管家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是……是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出事了!”
“昭阳?” 云苓坐直了身子,手里的瓜瞬间不甜了。
这个名字,最近可是如雷贯耳。
管家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说道:“今天早上,京郊的静心庵报官,说……说在庵里的一间客房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昭阳公主!”
“她一个人?”
“不!” 管家猛地摇头,“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也是昏迷的!而且……而且两人衣衫不整!”
“轰” 的一声,云苓感觉自己的脑袋炸了。
小翠惊得捂住了嘴,手里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
衣衫不整,孤男寡女,昏于一室。
这八个字,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人怎么样了?” 云苓追问。
“听说公主和那个男人都只是中了迷药,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但是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李尚书在宫门口直接哭晕过去了,现在整个吏部尚书府,都被禁军围了,说要彻查!”
云苓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那个李轩不是个善茬。
明着玩不过,就来阴的。
而且,他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
他没有直接杀了昭阳公主,而是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彻底毁掉她的一生,也顺便将李文渊一家,钉在了耻辱柱上。
最关键的是,他把水搅浑了。
昭阳公主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会是谁?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京城里的仇家。
而昭阳眼下最大的仇家,就应是那个“献计” 羞辱了景国太子的云家。
“不好!” 云苓猛地站起身。
她那个“送功劳” 的计策,本是为了恶心李文渊,让太子和李家狗咬狗。
可现在,昭阳公主名声尽毁,这盆脏水,极有可能被李文渊发疯一样,反扣到云家的头上!
她想到的,云家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不到半个时辰,云墨、云霜、云修三人,全都面色凝重地赶到了郡主府。
“我刚从铺子里过来,李文渊家的所有产业,都被官府查封了。他在朝中的党羽,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闭门不出。” 云霜推了推镜片,眼神冰冷。
云墨一拳砸在桌上,怒道:“肯定是李轩那个杂种干的!我现在就带人去驿馆,把他剁了!”
“大哥,你冷静点!” 云修拉住他,“我们没有证据!你现在冲过去,只会被人抓住把柄,坐实是我们云家做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云墨双眼通红。
云霜摇了摇头:“李文渊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他不会管证据不证据,他只会咬离他最近的人。我们现在,很危险。”
整个前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云苓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她的咸鱼生活,她那安宁祥和的院子,她那唾手可得的蜜瓜……
全完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麻烦了,这是要抄家灭门的节奏!
就在这时,丞相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外。
云彦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满堂的儿女,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官帽摘下,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爹,宫里怎么说?” 云修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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