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暂的人搜查了一圈，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搜到。
云家的前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暗卫们退下后，云墨几人又围了上来，个个面色铁青。
“这算什么事！把我们当犯人一样圈禁起来，还派人来搜家！” 云墨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云修扶着额头，满脸愁容：“现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我们云家心狠手辣，连公主都敢害。父亲在朝中，一定举步维艰。”
“何止是举步维艰。” 云霜的脸色比冰还冷，“我手下的几个掌柜刚刚递了消息，我们家好几处和官府有牵扯的产业，都被叫停了。李文渊这是要断我们的根！”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沉重。
只有云苓，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甚至还指挥小翠：“去，把我那件云丝锦的薄毯拿来，风有点凉。”
“小五！” 云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不然呢？” 云苓掀起一边眼皮，“冲去驿馆把李轩剁了？还是冲去吏部尚书府把李文渊揍一顿？你们谁去，算我一个，我负责喊加油。”
云墨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昭阳出事，李文渊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封锁消息，而是跑到宫门口去哭，哭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云苓懒洋洋地开口，“这演技，不拿个大周朝最佳贡献奖都说不过去。”
云修一愣：“小妹，你的意思是？”
“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在京郊的破庵里，跟一个野男人，衣衫不整。” 云苓撇撇嘴，“这剧本，写得也太刻意了。生怕别人看不出这里面有阴谋。”
她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原本焦躁的兄姐们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事情发生得太快，太巧，也太……直白了。
就像一个三流的话本，所有的线索都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指着同一个凶手。
“这水，浑得很。” 云苓打了个哈欠，“可鱼在哪，还不一定呢。”
夜色渐深，郡主府里一片寂静。
云彦和几个子女在前厅商议了一整天，也没个头绪，最后只能各自回房，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云苓的院子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笼。
她刚换上睡衣，准备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睡眠，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院中。
小翠吓得差点叫出声，被云苓一把捂住了嘴。
“大半夜的，风大人这是来查岗，还是来梦游？” 云苓看着来人，一脸的不耐烦。
风暂没理会她的嘲讽，径直走到她面前。
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双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白天说，李文渊的演技好。” 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我说的不是吗？” 云苓抱着胳膊，“他要是不哭得那么惨，陛下怎么会立刻下令三司会审，把我们家给软禁了？这叫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匹夫的拿手好戏。”
风暂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云苓被他看得有些烦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继续睡呢。”
风暂似乎习惯了她的语气，继续问道：“你觉得，此事不是景国太子所为？”
“李轩是疯，不是蠢。” 云苓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刚在金銮殿外丢了那么大的脸，转头就对昭阳公主下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人是我干的，快来抓我？他就算要报复，手段也不会这么低级。”
风暂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说的，和他暗中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
李轩虽然暴怒，但回驿馆后，除了砸东西，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他手下的那些密探，也都安分守己。
这盆脏水，泼得太刻意了。
“你还看出了什么？” 风暂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丝。
云苓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风暂面前晃了晃：“风大人，让我帮你分析案情，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让你能安稳睡觉。” 风暂回答得很快。
“成交！” 云苓立刻拍板。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架势：“第一，地点不对。京郊静心庵，听着偏僻，但去上香的达官贵人不少。在这种地方下手，很容易被人发现。一个想毁人清白的凶手，会选这么个半公开的场合？”
“第二，人物不对。昭阳公主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骄横跋扈，去哪都前呼后拥。她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去？她的贴身侍卫，她的宫女都死光了？”
风暂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云苓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点子上。
风暂的目光微微一凝：“一个落魄秀才，据他自己交代，是去庵里借宿，被人打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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