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饭碗?”云苓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一个贴身护卫,连火都不会生,灶台都没摸过哪来的饭碗?”
风暂脚步不停,拉着她穿过人群,声音从前面传来又低又硬。
“郡主的饭碗,就是我的饭碗。”
云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你这人,学得还挺快!”
她刚刚才说他负责她的伙食,他这就活学活用上了。
这呆子,开窍了?
风暂没再说话,只是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似乎松了些许,从强硬的拖拽,变成了不容拒绝的牵引。他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将午后刺眼的阳光都挡去大半,留下一个安全的阴影区,刚好将她笼罩。
小翠抱着一堆新买的衣物,在后面小步快跑,看着自家小姐被活阎王大人理直气壮地“绑架”回府,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磕到了,又磕到了!
刚回到城主府门口,一名亲卫就快步迎了上来。
“郡主,钱主事和他家小姐已经在府外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说是……特来向您负荆请罪。”
云苓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边还板着张俊脸的风暂,心里那点被调戏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行吧,刚送走一个开屏孔雀,又来了两个鹌鹑。
她今天这日子,还真是热闹。
“让他们进来。”云苓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带到正厅去,上两杯凉白开,别让人说本郡主苛待下属。”
说完,她率先迈步进了府。
正厅里,云苓高坐主位,慢悠悠地品着小翠刚泡好的花茶。
钱通和他女儿钱菲菲被带进来时,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大厅中央,连头都不敢抬。
钱菲菲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印,身上换了一件素净的衣服,头上的珠翠也全摘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与昨日街上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郡主饶命!小人教女无方,冲撞了郡主罪该万死!”钱通一跪下,就砰砰地磕起头来老泪纵横。
云苓放下茶杯,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格外清晰。
钱通的磕头声,戛然而止。
“钱主事,你是觉得本郡主这城主府的地板不够结实,想用你的脑袋来试试硬度吗?”云苓的声音不冷不热。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钱通吓得魂飞魄散。
云苓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钱菲菲身上。
“抬起头来。”
钱菲菲身体一颤,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悔恨。
“昨天在街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成哑巴了?”云苓问。
“郡主……是菲菲错了。”钱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昨日清晰了许多,“菲菲有眼不识泰山,口出狂言污蔑郡主清誉,菲菲……罪该万死。”
她说完,竟也学着她爹的样子,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云苓看着她,不为所动。
“本郡主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昨天那些关于我和景国九皇子的流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才是她今天愿意见他们的真正目的。
瀚城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浑。不把源头找出来,她睡觉都不安稳。
钱菲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钱通更是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钱小姐是不打算说了?”云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风暂。”
“属下在。”一直像门神一样立在旁边的风暂,往前站了一步。
“昨晚钱主事交代了不少藏私房钱的地方,暗卫司应该都光顾过了吧?”云苓问。
“回郡主,已全部查抄。”
“嗯,”云苓满意地点点头,“听说其中有个庄子,是钱主事给你这位宝贝女儿准备的嫁妆?”
钱菲菲的身体,猛地一抖。
“我这人呢,心眼小还记仇。”云苓慢悠悠地说,“谁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让他全家都不好过。那庄子不错,我瞧着挺适合改成养马场的。”
“我说!我说!”钱菲菲终于崩溃了。
她哭着喊道:“郡主,真的不是我编的!是……是城里的人都在传!”
“都在传?”云苓的眼神锐利起来。
“是……是菲菲的丫鬟听府里的下人说的,下人们又是听外面采买的伙计说的,那些伙计……是从南来北往的商队那里听来的闲话……”
钱菲菲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他们都说……都说瀚城这地方风沙大,留不住金贵人,什么好东西到了这儿,都得蒙上一层土。还说郡主您……您身份尊贵,肯定待不了几天就会走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那几句几乎细不可闻。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暂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小翠气得小脸通红,想说什么,却被云苓一个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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