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苏婉靠着岩壁浅眠,怀中的“玉衡”碎片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不规律的悸动,将她惊醒。不是往常星澜或林晓晓传递信息时那种温热的波动,而是一种尖锐的、充满痛苦与混乱的震颤,仿佛碎片本身在承受某种冲击。
“古洞出事了!”苏婉心头一紧,瞬间清醒。她立刻尝试凝聚心神,通过碎片联系古洞方向。然而,意念如同泥牛入海,只捕捉到一片模糊的、充斥着雷电轰鸣与毁灭气息的混乱余韵,以及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属于星澜的生命波动。
“星澜公子……”苏婉脸色发白,霍然起身。动静惊动了旁边和衣而卧的赵铁河。
“苏婉姐?”
“古洞那边有变,星澜公子可能受伤了,联系很弱。”苏婉声音急促,但强制自己镇定,“立刻叫醒王老伯,点一支小火把,把咱们存的最好的伤药——止血的、安神的、补气的,各包一小份。还有,把那点最后的地菇干也包上。”
“公子受伤了?严重吗?要不要派人过去?”赵铁河也急了。
“去不了,太远,情况不明,路上也不安全。”苏婉摇头,快速思索,“先把药准备好,我试试看能否通过碎片,传递一点……意念上的支持,或者,看能不能把药的‘用法’和‘效用’意念传递过去一点,希望古洞那边的人能领会。”
她顿了顿,又补充:“另外,天一亮,你就带两个人,去咱们之前发现的那片长着‘宁神草’的山坳,尽量多采些回来,晒干备用。我有预感,接下来恐怕用得着。”
“明白!”赵铁河不再多问,立刻去办。
苏婉重新盘膝坐下,将包好的伤药和地菇干放在膝前,双手紧握“玉衡”碎片。碎片依旧传来混乱的余波和微弱的生命感应。她闭目,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心中杂念与焦虑,将全部心神沉入碎片,向着古洞方向,传递出最纯粹、最坚定的意念——不是具体的询问或信息,而是一种“坚持住”、“我们在”、“等你们消息”的信念支撑,同时,她将几种伤药的外敷内服之法、地菇干熬汤补气的要点,化作简洁的意念画面,一遍遍重复传递。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地底废墟,林晓晓同样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不是被惊醒,而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源自怀中令牌的强烈“悲鸣”与“震颤”,将她从浅眠中拉出。令牌中心那道暗红裂痕,在刚才那一瞬间,竟自主地光芒大放,不是暗红,而是一种混杂了痛苦、警告与同源感应的白金与暗红交织的乱光,持续了数息才缓缓平复,裂痕似乎都因此微微扩张了一丝。
“是古洞的‘钥匙’……出大事了,引发了共鸣?”林晓晓心往下沉。令牌与古洞豆种同源,都是“钥匙”的一部分,一方遭受重创,另一方必受牵连。她立刻尝试通过碎片联系古洞,遭遇了和苏婉同样的情况——意念受阻,只捕捉到毁灭性的雷电余波和星澜濒危的微弱气息。
“天雷?不像自然之雷……是劫?是罚?还是那双眼睛的手段?”林晓晓思绪飞转,但更多的是焦急。古洞若失守,星澜若陨落,三地平衡将彻底打破,地底这里独木难支。
她强撑着坐起,顾不上自身伤痛,看向那丛被“催化”的银灰草和那只特殊的晶髓虫。晶髓虫的光芒似乎也因刚才令牌的异动而黯淡了些,银灰草倒无变化。她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恢复,加快银灰草精华的产出,万一古洞那边需要支援,地底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药”。
她忍着痛,将体内恢复的一点点暖流,全部注入令牌,帮助其稳定裂痕。然后,她小心地收集起银灰草叶尖新渗出的、带星辉的液珠,虽然只有寥寥三滴,却比之前的更加凝实。她将这些液珠用一片干净的金属片盛放,放在令牌旁温养。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废墟深处,令牌传来的那丝“牵引”感,在刚才的异动后,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一丝,方向依旧明确。探索废墟深处,寻找可能加速银灰草生长、或蕴含特殊能量的物品,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但伤势和体力是最大的障碍。
“必须先恢复行动力……至少,要能走到那边。”林晓晓咬牙,开始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吸收“星辰余烬”,同时将一点点银灰草精华渡入体内,滋养伤处。痛苦加剧,但恢复的速度似乎也快了一点点。
东南古洞,刺鼻的焦糊味和烟尘弥漫。阿木和石头连滚爬爬到星澜身边,手忙脚乱。
“公子!公子你醒醒!”阿木带着哭腔,想碰又不敢碰。星澜躺在那里,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一片焦黑,头发卷曲,衣衫破碎,口鼻间只有极其微弱的气息。
石头稍微镇定些,颤抖着手探了探星澜颈侧,还有微弱的脉搏。“还活着!快,水!干净的布!”
两人手忙脚乱地从角落取来存水的陶罐和相对干净的布条。阿木小心地用水润湿布条,轻轻擦拭星澜脸上的黑灰,露出下面被灼伤起泡的皮肤。石头则检查星澜身上,外伤主要在正面和手臂,一片狼藉,但好在没有看见特别深的伤口或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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