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那丛插在水碗里的臭蒿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短短半天,原本蔫蔫的植株挺立起来,墨绿色的叶片油亮,最惊人的是那些白色的新根须,已经长了半指长,密密麻麻,几乎要把不大的水碗撑满。长得快是好事,可苏婉手里“玉衡”碎片传来的那股“饥渴”与“催促”的波动,却让她心头警铃大作。
“都退后!”苏婉低喝,自己却上前一步,仔细盯着臭蒿。碎片在掌心发烫,裂痕处的暗红气息翻腾得厉害,但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这丛臭蒿,尤其是那些新生的、白得有些刺眼的根须。
“苏婉姐,这草……有问题?”赵铁河攥紧了石矛,如临大敌。
“不知道。但碎片‘想要’它。”苏婉眉头紧锁。是碎片需要臭蒿来修复裂痕?还是裂痕里的污染想通过臭蒿得到什么?她不敢赌。但放着不管,碎片异动越来越强,也不是办法。
“铁河,用木棍,小心地把这丛臭蒿连根带水,移到洞口外面那块空石板上。注意别碰到根须,也别洒了水。”苏婉决定先隔离观察。
赵铁河依言,用两根细木棍当筷子,屏住呼吸——臭蒿那股独特的、冲脑门的辛辣臭味随着移动更浓了——小心翼翼地夹起植株,快步走到洞口,放在苏婉指定的、一块远离山洞和菌田的平整石板上。
说来也怪,臭蒿一离开山洞,放在外面石板上,苏婉手中碎片的“饥渴”感就明显减弱了,虽然依旧发烫,但不再有那种强烈的“催促”。而臭蒿本身,在正午的阳光下,似乎……长得更快了?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舒展了一些,根须也微微摆动。
“这草……邪门。”王老伯咂咂嘴,远远看着,“喜阳,喜外头?那为啥在背阴的坡地能长那么好?”
苏婉没回答,她盯着石板上的臭蒿,又看看手中碎片,一个念头闪过。她走回山洞,找来一小片昨天试验“驱秽膏”时裁下的、边缘不规则的碎布条,上面还沾着一点混合了地菇汁液、驱秽草粉和硫磺的膏体残留,气味古怪。
她走到洞口,在距离臭蒿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用木棍挑起那块布条,慢慢伸向臭蒿。
布条靠近到约三步距离时,臭蒿的叶片忽然无风自动,剧烈地摇晃起来!不是被风吹的那种,而像是……在“躲避”或“抗拒”?同时,那股冲鼻的辛辣气味猛地爆发开来,浓烈到站在洞口的众人都被呛得连连后退,咳嗽不止。
“它怕这个!怕咱们调的膏!”赵铁河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喊。
苏婉眼睛一亮,立刻收回布条。臭蒿慢慢停止了摇晃,但叶片依旧警惕地微微收拢。她心中有了计较:这臭蒿,或许真有某种“抗污”或“净化”的特性,所以能在污染地旁茂盛生长,甚至能快速吸收养分(水碗里的水)。但它本身似乎并不“喜欢”过于混杂的、特别是带有“净化”意图的外力(比如驱秽膏),会本能排斥。而碎片对它的“渴求”,也许正是因为臭蒿蕴含着某种相对“纯粹”的、源于污染环境却又与之对抗的“生机”或“特质”,可能对修复裂痕有益,但需谨慎提取,不能让它直接接触碎片或裂痕,以免刺激到其中的污染。
“铁河,找个不漏水的石凹或大贝壳,盛满干净水,放在洞口能晒到太阳、但又淋不到雨的地方。把这臭蒿移过去,每天观察,记录长势。根须长到一定长度,就小心剪下最老的一小段,用火烤干,研磨成粉,单独收好。”苏婉吩咐,“另外,再多挖几丛臭蒿回来,种在不同的地方试试——有的用净水,有的用那坡地取的土和水,看哪种长得最好,根须特性最强。”
“好!我这就去!”赵铁河来了精神。不管这草多臭,只要能对付那鬼裂痕,就是好草!
地底废墟,林晓晓休息了大半日,恢复了些许气力。她先去看那丛被“催化”的银灰草。叶尖那滴新渗出的、带有星辉的银灰液珠已经被那只发光的晶髓虫“吞”下,晶髓虫体表的淡蓝光芒明亮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它缓缓在银灰草根部爬动,所过之处,银灰草的叶片似乎也精神了一丝。
“共生……相互滋养?”林晓晓若有所思。她小心地将这只特殊的晶髓虫移到另一丛银灰草旁,观察其反应。晶髓虫贴近草根,淡蓝光芒微微波动,银灰草无甚变化,但也没排斥。
“看来,这只变异的晶髓虫,或许能成为加速银灰草生长、甚至提升其精华品质的‘媒介’。”林晓晓心中稍定。但只有一只,太少了。她看向另外几只依旧萎靡的同伴,尝试将一点点“催化粉末”撒在它们身边,又滴了一滴珍贵的、稀释的清神液,但效果甚微。
“可能需要更精纯的‘星辰余烬’,或者……废墟深处的东西?”她想起令牌的牵引感。恢复了些许行动力,探索的念头再次升起。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伤势未愈,准备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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