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内,悬浮的“玉衡”碎片三角光阵还在缓缓旋转,苏婉脑中回荡着“网络”传递的指引信息。然而,洞外守夜汉子那凄厉到变调的嘶喊,瞬间将所有人从这短暂的奇幻体验中狠狠拽回残酷的现实。
“铁河!上了望口!王老伯,带伤员和妇孺退到最里面石台,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盖住自己,别出声!”苏婉厉声下令,声音因急促而嘶哑。她一把抓住仍在发光的“玉衡”碎片,触手温润,那三角光阵并未因她的动作而消散,反而随着她的意念微微调整方向,光点闪烁,仿佛在“确认”着远方(古洞、地底)的威胁。
她几步冲到被泥浆半封堵的洞口附近,借着一道岩缝向外望去。此刻天色未明,但西边天际,一道横贯视野、边缘不断蠕动、如同流血伤口的暗红色“裂痕”清晰可见!裂痕中,无数黑点正蜂拥而出,如同喷发的火山灰!那些黑点速度极快,转眼已能看清轮廓——那根本不是鸟!它们有着近似秃鹫的骨架和宽大破败的皮膜翅膀,但脖颈上顶着的,赫然是一张张扭曲、模糊、仿佛融化了五官的人脸!人脸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嘴里,闪烁着暗红的光点,发出低沉、混乱、充满怨毒意味的嘶鸣,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浪,正朝着高地山洞方向疾扑而来!
“人脸怪鸟……数量……太多了!”赵铁河趴在另一处了望口,声音发颤。
苏婉心脏狂跳,但她没有时间恐惧。她立刻握紧碎片,将眼前看到的景象和感受到的邪恶气息,通过那“具现化”的网络,清晰地、同步地传递给古洞和地底:“高地!西天裂口,人脸怪鸟群来袭!数量庞大,速度极快,半炷香内将抵!气息邪异,似畏强光、恶臭?请求协同感知!古洞、地底,你们那边威胁具体形态?速报!”
几乎在她信息传出的同时,古洞和地底的紧急意念也汹涌而来:
“古洞!东北绿眼乌云逼近!云中无数绿色光点(眼睛),散发阴冷窥视感,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云体移动不快,但覆盖范围广,正漫过山脊!”(古洞)
“地底!沉降池联系传来强烈恶意‘吮吸’!池底有东西正顺着联系‘上爬’!池水开始沸腾,冒出暗红气泡!石室结构不稳加剧!”(地底)
三地同时告急,威胁形态各异,但皆诡异凶险!而通过“具现化”的网络传递信息,速度极快,感知共享也更为直观,苏婉甚至能“看到”古洞方向那片令人心悸的惨绿幽光,以及“感到”地底那粘稠冰冷的恶意正沿着无形联系蔓延!
“没时间各自为战了!”苏婉对着碎片低吼,也是对古洞和地底,更是对自己下令,“必须协同!利用网络,共享弱点,互相支援!古洞绿眼乌云‘枯萎’特性,或惧‘生机’与‘净化’!地底恶意‘吮吸’沿联系而来,或需‘斩断’或‘稳固’联系!高地怪鸟畏光恶臭,或可用火、烟、腐毒!我等各自针对自身威胁特点,利用现有资源布防,同时将应对过程、效果、及任何可能引发网络联动的细节,实时共享!”
这是对“网络”协同能力的第一次实战检验,也是生死考验!
古洞内,星澜看着投射在空中的淡金色三角光锥,又“听”到高地苏婉的急令和共享的感知。他瞬间明悟。“阿木,石头!将所有剩余的‘豆油火把’、‘浓缩火把’集中到洞口东北侧!在洞内,以豆苗为中心,将‘意念紫苏’、幸存宁神草等所有还能散发生机的植物,摆成圈!快!”
他一边指挥,一边对高地、地底快速回应:“古洞收到!将以‘净化生机’对抗‘枯萎’!豆苗气息、紫苏清气为核心,辅以火光干扰!请高地注意,我处将尝试激发豆苗净化场,或通过网络引动微弱生机共鸣,若有异常感应,勿惊!地底,恶意沿联系上溯,可否尝试以‘稳固’、‘隔绝’类符文意念加固令牌自身,或干扰联系通道?我可尝试传递豆苗‘净化稳固’意念助你!”
说罢,他盘膝坐在豆苗前,一手按在古地图上维持网络连接,另一手轻触豆苗根部土壤,将全部心神沉入,不再仅仅是内敛,而是尝试主动引导、激发豆苗那蕴含着净化生机的微弱气息,混合着“意念紫苏”的清凉生机,以及周围所有幸存植物的生命波动,形成一个以豆苗为中心的、向外扩散的“生机净化场”!同时,他让阿木和石头在洞口点燃火把,用扇子将混合了豆油清香和草药辛辣的烟气,奋力扇向东北方压来的绿眼乌云!
地底,林晓晓背靠刚刚搭好的“三角庇护架”,面前悬浮着三色光幕。高地怪鸟的凶戾、古洞乌云的阴冷、以及池底那越来越清晰的恶意“吮吸”感,同时冲击着她的心神。她强忍手臂剧痛和眩晕,死死盯着光幕中代表地底的那个银灰色光点,以及从光点延伸向沉降池方向的、那条微微颤动、颜色变得暗沉的“联系线”。
“以符文意念,稳固自身,干扰联系……”她捕捉到古洞星澜的建议,又结合网络信息中关于“慎用此力,以养本源”的指引。不能硬抗,也不能完全切断(令牌与沉降池的联系关乎碎片“归位”,彻底切断后果未知)。她必须“疏导”或“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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