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的风带着秋末的凉意，卷着街边烤红薯的甜香，吹得苏晓的围巾边角轻轻晃。夏萌挽着她的胳膊，脚步轻快地往 “老地方” 火锅店走，嘴里还在碎碎念：“就跟你说这家新开的牛油锅超绝，上周我和张悦来吃，辣得眼泪直流还停不下筷子！”
苏晓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围巾 —— 这是上周逛街时夏萌硬拉着她买的，米白色，摸起来软乎乎的。以前这个季节，她总记着给陈屿挑围巾，选深灰色、藏蓝色，都是他喜欢的 “不扎眼” 的颜色，可每次送出去，都只换来一句淡淡的 “谢谢”，从没见他戴过。
“想什么呢？到了！” 夏萌的声音把她拉回神，抬头就看见玻璃门上贴着显眼的 “营业中”，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裹着浓郁的火锅香气，一下子驱散了身上的冷意。
推开店门，林悦、赵雅和林溪已经坐在靠窗的卡座里了。林悦率先站起来挥手，桌上的鸳鸯锅已经冒着热气，嫩牛肉、毛肚、虾滑整齐地摆在盘子里，五颜六色的蔬菜堆成小山。“苏晓！这儿这儿！就等你俩了！”
苏晓跟着夏萌走过去，刚坐下，赵雅就把蘸料碟推到她面前：“我按你上次说的调的，香油 + 蒜泥 + 小米辣，少盐，对吧？”
她愣了愣，随即弯起眼睛：“对，谢谢你，还记得。” 以前和陈屿吃火锅，她总要问他 “要不要放麻酱”，他每次都只说 “随便”，最后她调的蘸料，他也只吃几口就放下了。
“谢什么呀，都是朋友！” 周宇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红汤里，“来来来，毛肚要七上八下，老了就不好吃了！” 他动作夸张地数着数，“一、二、三…… 八！喏，苏晓，你先吃！”
苏晓接过毛肚，放进嘴里，滚烫的牛油裹着脆嫩的口感，辣意慢慢在舌尖散开，却一点都不冲。夏萌在旁边塞给她一块炸酥肉：“解辣的，他家酥肉放了花椒，超香！”
饭桌上的话题像沸腾的火锅一样热闹。林悦聊起中文系最近的论文答辩，吐槽导师要求 “每句话都要有文献支撑”，说得手舞足蹈；林溪说计算机系的编程作业熬了三个通宵，最后发现少写了一个分号，差点崩溃；赵雅则提议下周末去城郊的爬山，说 “山顶的红叶应该红了，拍照超好看”。
没人提陈屿。
苏晓一边听着，一边跟着笑。林悦说论文被导师骂时，她想起自己上次写古代文学论文，夏萌陪她在图书馆查了一下午资料；赵雅说编程熬通宵时，她递过去一瓶酸奶，说 “熬夜喝这个舒服点”；林溪说爬山时，她下意识接话：“那要穿防滑的鞋子吧？上次我去爬的时候，差点在台阶上滑到。”
“对对对！” 赵雅眼睛亮了，“苏晓你去过？那下周你带队呗！”
“我……” 苏晓刚想答应，夏萌就撞了撞她的胳膊，挤了挤眼睛：“她肯定去！到时候咱们早点起，还能看日出呢！”
苏晓看着夏萌眼里的笑意，心里暖融融的。以前和陈屿在一起时，她也提议过爬山，陈屿只说 “没意思，不如在宿舍打游戏”，最后不了了之。可现在，只是一句随口的提议，朋友们就记在心里，还认真地规划着细节。
吃到一半，林悦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对了！上周我在图书馆碰到林晚了，她还问我你最近怎么样呢，说好久没见你了。”
“林晚？” 苏晓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她想起生日时收到的玩具熊，林晚说是陈屿买的；也想起溜冰场那天，林晚主动凑到陈屿身边说话，陈屿虽然话不多，却没有像对自己那样疏远。
“是啊，” 林悦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说，“林晚人挺好的，上次我借她笔记，她还特意帮我标了重点。对了，她好像也喜欢爬山，要不下周叫上她一起？”
夏萌立刻瞪了张悦一眼，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人家林晚说不定有事呢，别瞎凑热闹。” 她转头看向苏晓，语气软下来，“你要是不想叫，咱们就不叫，咱们五个去就挺好。”
苏晓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定就好。” 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 林晚和陈屿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那只玩具熊，真的是陈屿买的吗？还是林晚怕她难过，特意编的谎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锅店的灯光更亮了，映在苏晓的眼底，却没驱散她心里那点突然冒出来的疑惑。她低头喝了口酸梅汤，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那点莫名的不安 —— 或许，她和陈屿的这段感情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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