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府的晨雾还未散尽,府内的议事厅已亮起了烛火。寒浞身着玄色常服,腰间只系着一柄素面青铜剑,与往日银甲加身的凌厉不同,此刻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沉静,指尖正划过案上摊开的《有穷氏军防图》—— 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全国十二处驻军营地,其中七处的将领姓名旁,已被他用墨笔圈出,那是武罗与伯因的旧部,也是他接下来要清理的目标。
“大司马,军中将领已在厅外等候。” 侍从轻声禀报,语气中带着敬畏。自寒浞升任大司马后,府中上下无人敢懈怠 —— 这位新主君虽不常发怒,却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做出最果决的处置,比武罗的雷霆之怒更让人不敢轻视。
寒浞点头:“让他们进来。”
很快,十二位军中主将鱼贯而入,按职位高低分列两侧。为首的是原武罗麾下的副将 “吴魁”,此人年过四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目光桀骜,站在队列最前,刻意挺直了腰杆,显然还带着几分旧主的傲气。其余将领则神色各异,有人面露忐忑,有人低头沉思,还有几人悄悄看向寒浞,眼中藏着期待 —— 他们多是寒浞平定斟鄩、昆吾时的旧部,早已盼着寒浞掌权后能得到提拔。
寒浞没有看众人的神色,只是指着军防图上的朱砂标记,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整顿军务。图上这七处营地的将领,吴魁、郑虎、马腾……” 他每念一个名字,便抬眼看向对应的将领,“你们跟随武罗多年,军中事务本应熟悉,却在去年昆吾氏叛乱时,按兵不动,延误战机。按军法,当削爵夺职,贬为庶人。”
话音刚落,吴魁猛地抬头,怒声道:“大司马!末将去年按兵不动,是奉了武罗大人的命令,并非故意延误!您刚掌权便处置旧部,莫非是要排除异己?”
其余几位武罗旧部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司马,我等皆是奉命行事,并非有错!”“军中岂能凭一己之见便定罪名?”
寒浞没有动怒,只是从案下取出一卷竹简,扔到吴魁面前:“这是去年昆吾氏叛乱时,‘寒鸦’收集的军情奏报 —— 你部距离边境不过二百里,却在接到驰援令后,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沿途还纵容士兵掠夺百姓粮草。这些,也是武罗让你做的?”
吴魁捡起竹简,展开一看,上面不仅记录了他的行军路线与时间,还附了百姓的证词与士兵的供词,字字清晰,证据确凿。他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竹简险些掉落在地,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军法如山,不容徇私。” 寒浞的目光扫过众人,“但念在你们曾随武罗征战多年,今日暂不削爵,只免去主将之职,调往西北都护府,听候石敢当调遣 —— 若日后立了军功,仍可复职;若再敢懈怠,定斩不饶。”
吴魁等人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松了口气 —— 比起贬为庶人,调往西北至少还保留了爵位与军籍。他们连忙跪地谢恩:“谢大司马开恩!”
处置完旧部,寒浞转向队列中的几位年轻将领 —— 林锐、赵虎、钱豹,他们皆是寒浞的旧部,在平定叛乱中立下大功。寒浞指着军防图上的空缺:“林锐,你接任吴魁的职位,掌管东部营;赵虎,你去北部营,负责抵御北方蛮族;钱豹,你接管西部营,与西北都护府的石敢当互通消息。你们三人,需在三日内交接完毕,到任后即刻整顿军纪,若发现士兵有掠夺百姓、消极怠战者,先斩后奏!”
“末将遵令!” 三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眼中满是振奋 —— 他们跟随寒浞多年,终于能执掌一方军营,这份信任让他们愈发坚定了追随之心。
待将领们散去后,钟离捧着一卷文书走进来,躬身道:“寒公,这是您让属下拟定的‘军功授田制’,请您过目。”
寒浞接过文书,仔细翻看。文书上明确规定:士兵凡斩杀敌将一人,赏田十亩;斩获敌军首级十颗,赏田五十亩;若立下大功(如破城、断粮),则赏田百亩,还可荫及家人,免除徭役。这比有穷氏以往 “只赏金银、不授田产” 的制度,对普通士兵更具吸引力 —— 在这个以农耕为本的时代,土地才是最根本的财富。
“很好。” 寒浞点头,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即刻将此制度传遍全国各营,让所有士兵都知道,跟着我寒浞,只要有军功,就能有田产、有前程。”
“属下明白。” 钟离收起文书,又递上另一封密信,“这是玄妻娘娘从王宫传来的消息,说后羿近日身体愈发衰弱,昨日早朝时竟中途退朝,还召了太医多次入宫;另外,后羿已开始与内侍商议立储之事,他的幼子‘后仲’今年刚满五岁,性格懦弱,连基本的弓马都不会,王后与几位贵族都在暗中拉拢朝臣,想扶持后仲上位后掌控朝政。”
寒浞展开密信,玄妻的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锐利,信中还提到:后羿因长期沉迷酒色,不仅身体衰弱,对朝政也愈发懈怠,近日已将不少事务交给伯因处理,可伯因能力不足,屡屡出错,朝臣们多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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