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府的晨雾尚未散尽,书房内已亮起了烛火。寒浞身着玄色常服,指尖正划过案上摊开的北方舆图,舆图上用朱砂标出了犬戎氏的聚居地与黑风口要塞的位置,两条细线将伯因府与犬戎氏部落连在一起,像是一张即将收紧的网。钟离捧着一卷密信走进来,躬身道:“寒公,‘寒鸦’跟踪伯因的亲信到了犬戎氏边境,传回了他们的密谈记录 —— 骨都侯已答应下月初一出兵,伯因承诺届时打开王都北门,接应犬戎氏进城掠夺王宫粮仓。”
寒浞接过密信,仔细翻看。密谈记录由 “寒鸦” 的探子隔着帐篷偷听后记下,虽字迹潦草,却清晰记录了伯因与骨都侯的约定:犬戎氏出五千骑兵,袭扰黑风口要塞后,直扑王都北门;伯因则联络王宫西侧的侍卫(其旧部),届时打开城门,同时烧毁王宫粮仓附近的守军营房,制造混乱。寒浞看完,将密信放在烛火旁烤了烤,信纸边缘浮现出几行淡蓝色的字迹 —— 这是 “寒鸦” 特制的密写墨水,记录着伯因亲信交给骨都侯的亲笔信内容,与密谈记录分毫不差。
“很好,证据已掌握大半。” 寒浞将密信折好,塞进袖中,“但还不够 —— 我们需要伯因在王都内应的具体证据,比如他联络的侍卫姓名、打开城门的暗号,这些才能让他百口莫辩。钟离,你让‘寒鸦’的人继续盯着伯因府,重点监控他与王宫侍卫的往来,尤其是西侧营房的人,若发现有人深夜拜访伯因,立刻记录下来,设法获取他们的联络信物。”
“属下明白。” 钟离躬身应道,又递上另一卷文书,“这是林锐传来的侦察兵部署计划 —— 他已派两百名侦察兵潜入犬戎氏部落周边,分成十组,每组二十人,轮流监视骨都侯的动向,一旦发现犬戎氏骑兵集结,便用狼烟传递信号,确保黑风口的浇将军能提前知晓。”
寒浞点头,目光落在舆图上的黑风口:“浇的三千精锐刚到北方,虽训练有素,却不熟悉犬戎氏的骑兵战术。你即刻传信给浇,让他多派士兵熟悉黑风口的地形 —— 那里两侧是陡坡,中间只有一条窄道,最适合设伏;另外,让他提前准备滚石、热油与绊马索,犬戎氏的骑兵虽勇猛,却最怕狭窄地形中的伏击。”
钟离刚要转身,寒浞又补充道:“告诉浇,务必活捉伯因的亲信 —— 就是那个扮成盐商的人,此人是伯因勾结犬戎氏的直接证人,若能让他当众指认伯因,便是最有力的罪证。”
“属下记下了。” 钟离躬身退下,快步去安排各项事宜。
寒浞独自留在书房,走到窗边,望着王都的方向。此刻的王都看似平静,街头小贩的叫卖声、车马的轱辘声隐约传来,却无人知晓,一场由伯因挑起的边境危机正悄然酝酿。他深知,这场危机既是危机,也是契机 —— 若能妥善处置,不仅能彻底清除伯因这最后一股旧贵族势力,还能让浇在军中树立威望,进一步巩固自己对北方军权的掌控。
辰时过半,寒浞换上大司马朝服,带着一卷奏折,前往王宫面见后羿。此时的后羿正坐在瑶台的暖阁中,看着舞姬跳着新编的 “玄鸟舞”,案上摆满了美酒与鲜果,对朝堂之事早已没了往日的耐心。听闻寒浞求见,他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舞姬退下,道:“寒司戎今日来,可是有新政的事要奏?”
寒浞躬身行礼,将奏折递上:“启禀大王,非为新政,而是为北方边境之事。‘寒鸦’近日探得犬戎氏部落异动,骨都侯正暗中集结骑兵,似有袭扰黑风口之意。臣请命派义子浇率领三千精锐前往驻守,一来可防备犬戎氏,二来也能让浇在边境历练,为我有穷氏培养年轻将领。”
后羿接过奏折,草草扫了几眼,眉头微蹙:“犬戎氏去年才缴纳过贡品,怎会突然异动?莫不是‘寒鸦’探错了消息?” 他素来不愿理会边境琐事,尤其不愿在瑶台享乐时被这些事打扰。
寒浞早料到他会质疑,便躬身道:“大王明鉴,犬戎氏虽去年纳贡,却一直对北方赋税不满,骨都侯更是野心勃勃,若不提前防备,恐生祸端。去年昆吾氏叛乱便是先例,臣不愿再看到边境百姓遭难。至于浇,他随臣平定昆吾氏时立下大功,勇猛善战,且对大王忠心耿耿,派他前往,定能保边境安宁。”
这番话既提及了昆吾氏叛乱的教训,又捧了后羿与浇,正合后羿心意。他想起去年昆吾氏叛乱时,自己因未提前防备,险些丢了两座边城,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担忧,又觉得寒浞 “为百姓着想”,且浇是寒浞的义子,派他去驻守,也相当于寒浞间接掌控边境,无需担心将领叛乱。
“好,朕准你所请。” 后羿挥了挥手,让内侍在奏折上盖印,“让浇即刻领兵出发,所需粮草、军械,可从北方粮仓调拨,无需再向朕禀报。”
“臣谢大王信任!” 寒浞躬身谢恩,心中暗松一口气 —— 他知道,派浇前往北方,不仅是为了防备犬戎氏,更是为了让浇在平定叛乱后立下战功,成为自己在北方的 “利刃”。如今后羿毫无疑虑地应允,这步棋算是走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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