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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内部的“共振序曲”在艰难中推进,而外部的世界,杀机已如实质般凝结。
渡鸦带领的三人小队,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旧世界第七区的“先锋科技资料馆”位于镜城曾经的科研核心区,这里不仅是变异生物肆虐的巢穴,更残留着大量极不稳定的能量乱流,以及……人为活动的痕迹。
“头儿,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有反光。不是自然光。” “黑鼠”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低沉而警惕。他像壁虎一样贴在一栋半塌建筑的阴影里,手中改装过的望远镜缓缓移动。
渡鸦隐在一堵断墙后,冰冷的视线扫过那片区域。资料馆的主体建筑还算完整,但外墙布满巨大的、仿佛被巨兽利爪撕裂的痕迹。而在“黑鼠”所指的窗口,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光学镜片的反光一闪而逝。
“是‘清道夫’的人,还是‘耳语者’的鬣狗?” “铁砧”检查着手中粗犷的重型枪械,瓮声瓮气地问。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战斗,对这种潜行与反潜行的游戏感到不耐。
“不确定。保持距离,从地下管网迂回接近目标库房入口。” 渡鸦下达指令。他们的目标是物资,不是无谓的冲突。资料馆的地下仓储库有独立的通风和维护管道,这是韩松从旧图纸上找到的唯一可能相对安全的路径。
行动缓慢而压抑。地下管网黑暗、潮湿,弥漫着腐臭和未知生物窸窣爬行的声音。他们不止一次遭遇了因能量辐射而变异的、如同脸盆大小的多足甲虫群,以及更加诡异、能分泌强腐蚀性粘液的菌类生物。短促而激烈的交火在狭窄的管道内不时爆发,又迅速归于死寂。
终于,在进入资料的第二天傍晚,他们找到了那个标注着“B7-仓储”的厚重合金闸门。闸门有明显的暴力破坏痕迹,但内部复杂的机械锁似乎依然完好。
“有戏。”“铁砧”上前,从背包里取出特制的破拆工具。
就在这时,渡鸦猛地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警戒”的手势。他侧耳倾听,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地面上,传来了清晰的、不属于他们小队,也不属于变异生物的脚步声,沉重而杂乱,并且伴随着粗鲁的呼喝声。
“是‘掘骨团’的残兵!” “黑鼠”通过架设在地面通风口的微型探头,捕捉到了外面的影像,“人数不少,十几个,带头的好像是‘屠夫’手下的另一个头目‘血牙’!他们好像在……搬运东西?”
画面中,那些匪徒正从资料馆的侧翼,拖拽着几个沉重的、印有危险品标志的金属箱。
“‘耳语者’卖给他们的情报?” “铁砧”啐了一口,“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
渡鸦眼神闪烁,瞬间做出了判断:“‘铁砧’,你继续破拆,以最快速度获取清单物资。‘黑鼠’,跟我上去。不能让他们把可能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或者更危险的东西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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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深井堡垒内部,气氛同样紧绷。
矿坑底层的基建工作初见雏形,几个关键的共振节点基座已经浇筑完成,粗大的线缆如同血管般开始铺设。但韩松和苏晚晴面临的困境并未减轻。
成功的“引导”如同偶然捕捉到的灵感,难以复现。苏晚晴的精神力在反复尝试中迅速消耗,脸色苍白如纸。韩松则需要根据她每一次细微的感知反馈,疯狂地调整着共振模型的数百万个参数,这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工程。
而内部的暗流,也在这极致的压力下,终于冲破了堤坝。
被单独关押的、原“掘骨团”的几个顽固骨干,趁着守卫换班、注意力被外部威胁和内部科研牵扯的短暂松懈,竟然利用磨尖的餐具碎片撬开了简陋的牢门锁扣,并发起了疯狂的暴动!
他们显然得到了外部某种信息的鼓舞,一边攻击守卫,一边声嘶力竭地咆哮:
“‘守夜人’大军就要到了!你们全都得死!”
“耳语者大人说了,投降者不杀!顽抗者,灵魂都将被‘归一’吞噬!”
“杀了那个姓林的!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混乱瞬间从关押区蔓延开来。一些原本就心存恐惧、或者对现有政策不满的居民,在这充满蛊惑性的叫嚣和骤然爆发的 violence 中陷入了恐慌,有人开始盲目地奔逃,有人则趁乱抢夺物资,堡垒内部一时间陷入了失控的边缘!
雷顿首领怒吼着带领亲卫队试图镇压,但暴动者如同疯狗,而且似乎对堡垒内部结构有一定了解,专门攻击能源线路和通讯节点,制造更大的混乱。
林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混乱的中心。他的左眼,“镜瞳”冰冷地扫过全场,瞬间锁定了那几个煽风点火的骨干,以及混在人群中几个眼神闪烁、动作却异常刁钻的“居民”。
他没有丝毫犹豫。
身形一动,避开一道胡乱劈来的砍刀,手刀精准地切在一名暴动骨干的喉结上,后者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紧接着,他夺过另一人手中的铁棍,反手砸在其膝关节处,刺耳的骨裂声让周围的喧嚣为之一滞。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果决,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人失去战斗力。他没有使用“镜瞳”的特殊能力,但那份历经杀戮淬炼出的、纯粹的战斗本能和压迫感,比任何言语都更具震慑力。
“所有人!退回指定区域!违令者,视同暴动处理!” 林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与此同时,苏晚晴强忍着精神的疲惫,在韩松的掩护下,冲到了堡垒的广播室。她将“种子”贴近麦克风,没有说话,只是全力催动着其中那丝“稳定”与“净化”的意念。
一股微弱的、却无比纯净平和的气息,随着广播信号,瞬间传递到堡垒的每一个角落。这气息无法抚平伤痛,也无法消除恐惧,却像一阵清凉的微风,暂时吹散了那弥漫在空气中、被“耳语者”话语和暴力所点燃的狂躁与混乱。
奔逃的人脚步慢了下来,抢夺物资的人动作僵住了,恐慌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内外交困,烽烟四起。
渡鸦小队在废墟中与敌争分夺秒,林黯在堡垒内以铁血手腕维系着摇摇欲坠的秩序。
而遥远的东方地平线下,“守夜人”的主力,正如同一片无声移动的、冰冷的钢铁丛林,一步步逼近。
微光的火种,在呼啸的狂风中,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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