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琮业与许掌记正在商谈族中要事,隐隐听到门廊外传来秋艳传芙医女进内室的声音。
他心微惊,抬手止住许掌记继续。
“许掌记,崔家老太君一事,我们稍后再议,某去去就来。”
说完他起身疾步出了书房。
“娘子!”
他推门走进室内,就见芙医女跪坐在榻前诊脉。
“是谁冲撞到娘子?”
出门前还好好的娘子,现在竟然要卧床。
高琮业大步上前,一时神色肃然,看向夏草、秋艳二人时,目光凌厉,眼底冷意渐生。
“郎君息怒!”
夏草和秋艳慌乱跪下。
“郎君,都是婢子们的错!”
“阿郎,我没事!”
张玉瑶脸上泛起淡淡的羞涩。
秋艳看了眼夏草,气急解释。
“郎君,是井安坊元家那个去芜山的女冠,她说娘子,说娘子~。”
她想说对方妖言惑众,又意识到不妥,万一娘子真有了小郎君呢。
高琮业微眯着眼:“还不快说!”
秋艳硬着头皮,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郎君……。”
问明原委,高琮业肃然的表情渐缓。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握着张玉瑶的手,轻轻摩挲。
“娘子放心!”
对方最好祈祷所言句句是真,如果是暗藏祸心。
哼,井安坊元家是吗?他有的是手段收拾。
就看对方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
他视线转向芙医女,眼神微冷。
“到底如何?”
“郎君,容婢子再诊一次。”
芙医女心底一时慌乱不已,低垂着眉眼,诊了又诊,再三确认后,这才收了几分紧张。
她放下张玉瑶的手,起身后屈膝跪下。
“婢子恭贺郎君和夫人,夫人脉象左寸沉细,尺脉滑数如珠,这是喜脉。”
“不过夫人胎元初结,还是需要静养,不可多思劳其心神。”
她声音微颤,接着说道。
“昨日是婢子无能,没有诊出娘子症状,望郎君恕罪!”
“郎君!”
张玉瑶只听到句喜脉,其他什么都听不得,她眼角微红,眼神热切,眼底只有高琮业一人。
“郎君,我们要有小郎君了!”
“赏!大赏!”
高琮业拊掌大笑,起身时手臂挥动,广袖随动作甩开。
“所有人统统赏一个月月钱!”
“婢子谢郎君赏赐!”
“婢子谢郎君赏赐!”
夏草和秋艳双双跪下,面上都是惊喜和兴奋。
她家娘子有喜了!
那位元三娘子竟然说对了?
二楼。
回到客房,染竹嘴巴微噘,神色恹恹。
她不时看向女郎,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女郎的性格与观内有所不同,又说不出一二。
“怎么了?”
元清夷放下笔墨,挑眉看她。
“女郎,您为何要对她们这么客气?”
她声音微嗔,元家虽比不得张氏家世,可也不需要如此自降身份。
更何况女郎师尊可是芜山玄微真人。
还有那两个婢子,在她家女郎面前这般张狂,真真是气煞到她。
“为何如此客气?”
元清夷放下手中笔墨,声音悠扬。
“自然是因为不得已!”
她眼眸微眯,眼底有洞悉一切的无奈。
虽说她有所准备,不怕汴河上的匪徒,可她孤身回洛阳,初来乍到,又有元沈氏莫名敌意,回去必然会处处刁难。
救其一命,解了因果,哪怕不能成为盟友,也是现成的人情,她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她芳龄不过一十六,籍籍无名,姿态颜面在生死之间,都可以暂时放下。
“你说她和高张氏相谈甚欢?”
隔壁的李嬷嬷,盯着赖大姐的回话,脸色阴沉,神色越发焦虑。
“嬷嬷,我看的清楚。”
赖大家躬身笑的谄媚,她就是个粗使嬷嬷,平日根本够不上李嬷嬷。
这次能跟着李嬷嬷办事,也是因为她家那口子伺候马伺候的好,这才抢到这个肥差。
她算过,这次回去加上打赏,她们两口子最少能省下二两银钱,加上以前攒下的,足够她家大郎娶上媳妇。
想到白胖的孙孙,她笑的越发谄媚。
“嬷嬷,我还听到染竹那小丫头跟张娘子身边人吵上了。”
小丫头嘴巴叭叭的,不愧是山上长大的,都不知道怕,那可是高张氏身边的得意人。
“那个贱婢怎么敢?”
李嬷嬷大惊失色,气到面皮涨红。
她抬腿就想过去问罪,手里的信件却提醒她。
她薄唇抿成一条线,冷着脸看向赖大家。
“你现在去隔壁跟三娘子说,就说我说的,让她管着点自己的婢子,楼下住的可是渤海高家人,连我们娘子都不敢轻易得罪,真的冒犯到贵人,哼,哪怕是大郎君来了都没用。”
她嘴上好似带着劝解,心底却是暗恨,张娘子的手段为何不狠厉一点,直接打杀了,省得她和她家娘子跟着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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