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架飞机刚想调头拉升，又被李四福带着人，迎面一顿扫射。火舌舔舐着云层，飞机如同被戳破的纸鸢，一头栽进镇子东头，轰然炸响。
“好！！！” 远处观战的晋绥军官兵全都兴奋地跳了起来，嗓子都喊哑了。
以前这些飞机在天上飞的时候，他们只能缩在沟里默默祈祷，赌机枪子弹别落在自己头上 —— 这简直就是拿命和阎王爷赌博。
可现在呢？
轮到鬼子害怕了！
“拉升！拉升！是高射炮！不过打不了多高！” 小林在五千多米的高空咬牙下达命令，“全队拉升，改变队形！三十六架飞机，给我压过去！”
“地面部队，向前推进！端掉这座镇子！这些机枪要是留着，攻打大孤山的时候，就是咱们的催命符！”
“哈伊！”
十二架一式战斗机，六架老旧的九七式战斗机，呼啦啦地围成一圈，朝着松塔镇猛扑过去。可这时候，主力部队早就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李申在远处的山坡上看得心急如焚：“旅座，咱们的防空营怎么办？咱们跑了，他们可就孤立无援了！等鬼子坦克开进去，恐怕连尸骨都剩不下！”
“别啰嗦。” 李申一巴掌重重地拍在石头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弹药别管，装备都扛走！”
“报告！后面有八路扔下的马车，被炸坏的机枪、火炮堆得像小山一样！”
“通知辎重营！把东西都拖着，进林子！躲得越深越好！鬼子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拿下松塔镇。没工夫理会咱们！”
李申抬头，双眼紧紧盯着天上盘旋的小黑点，心中暗自思忖：“如今…… 只能寄希望于李四福他们了。”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这帮鬼子空军，能有多少架飞机？整个西山省拢共就那几个飞行队，还得分散兵力盯着晋南。徐州那边的战事激烈得如同绞肉机，华北的精锐部队早就被抽调得差不多了。今天来的这队飞机，说不定就是他们最后的家底。
要是李四福他们能再干掉三四架……
鬼子肯定得吓得屁滚尿流！
“嗤 —— 嗤 ——！”
然而现实残酷，丝毫不留情面。
鬼子飞机拉高飞行高度后，开始绕着圈子进攻，地面防空阵地的反应稍慢了些。眨眼间，两处炮位就被炸得粉碎，二十几个弟兄，连一声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为了灰烬。
不过，鬼子飞机为了攻击，也降低了飞行高度 —— 二百米、一百米…… 简直像敢死队一样朝着人群冲来。
“二连！三连！全力开火！”
“哒哒哒 —— 哒哒哒 ——！”
在三十米高的阁楼里，二十挺经过改装的马克沁机枪突然怒吼起来。这机枪性能改良后，三千米外都能追击敌机，更何况现在敌机都在一千米以内的范围。
密集的火网从房顶倾盆而下，犹如老天爷降下的夺命之雨。
一架鬼子飞机刚企图爬升，机翼就被火力扫穿，打着旋儿一头撞进旁边的民房，瞬间爆发出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轰 ——！”
又一架飞机被拦腰截断，发动机拖着长长的黑烟，歪歪斜斜地砸在了钟楼上。
“轰 ——！”
松塔镇的上空，火光冲天，一片连着一片。八架一式战机甚至来不及发出呼救声，就在空中炸成了火球，飞机碎片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洒落。“轰！轰！轰！”
剩下的鬼子飞机终于反应过来 —— 他们中了埋伏！赶忙拉升高度准备逃窜，可二十多挺高射机枪早已在天空中编织好了一张严密的火网，根本不给他们活路。一个照面，七架九七式飞机又被撕成碎片，带着熊熊火焰直直往下坠落。“撤！轰炸机掩护！快！”
小林中佐急得眼睛都红透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二十四架战斗机已经没了，再这么继续拼下去，西山的制空权可就彻底没了！
“走！赶紧走！”
等鬼子飞机好不容易硬着头皮爬到三千米高空，又有四架九七式飞机拖着黑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头栽进了远处的山沟里。
剩余的鬼子飞机，依靠着十二架轰炸机往下投掷炸弹作为掩护，狼狈地逃走了。但地面的防空阵地，也有三座被炸毁。250 公斤的航弹爆炸开来，方圆几十米瞬间变成一片火海，钢筋水泥都无法抵挡那股强大的爆炸力量，更别说血肉之躯的人了。
这一场战斗，只能算是惨胜。
防空营五十多个弟兄，尸骨无存；骑兵营也牺牲了七十多条性命；远在后方的步兵，同样倒下了一百多人。但他们咬牙坚持，硬是把鬼子的二十五架飞机给击落了。
在远处的山坡上，李申紧紧盯着这惨烈的一幕，双手死死攥着，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他心里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下次鬼子飞机再来，己方恐怕连开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全歼了皇协军和坂田联队，也承受不起这样巨大的损失！
“旅座！鬼子飞机跑了！” 魏大勇凑到跟前提醒道。
“传达命令！剩下的骑兵、汽车、摩托车，全部随我冲锋！正面压上去！”
“旅座，就不怕他们杀个回马枪吗？”
“他们没弹药了。” 李申咬着牙说道，“要是真还有炸弹，他们能跑？早就把我们炸得尸骨无存了！现在他们把空地让给地面部队，要么是上头不准他们死磕，要么就是 —— 弹尽粮绝。现在，该是咱们找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李申心里清楚，一百多辆装甲车和坦克，光靠机枪根本啃不动。但要眼睁睁看着二百四十多个防空营的兄弟，被这些铁疙瘩碾成肉泥，他实在做不到！
“报告旅座！八营来电！张营长带着反坦克小队，已经在松塔镇东边的枯河沟埋伏好了！”
李申猛地一拍大腿，兴奋道：“成了！”
“传达命令！骑兵迂回包抄，骚扰引诱敌人，咱们来玩个声东击西！”
说罢，他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带着十六人的警卫连径直冲下山坡。付豪紧跟在后面，六百多骑兵如汹涌的洪水般奔腾而出，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远处，日军指挥官芹泽多摩雄见状，冷笑一声：“哟西！晋绥军的骑兵终于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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