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命令！第三、第四战车大队，左右包抄，拦住他们！”
“哈伊！”
松塔镇外，鬼子两个步兵中队迅速列好阵势，背靠着镇口，重机枪架设在最前方，九二式步兵炮也调平了炮口，严阵以待，就等着骑兵冲上来。
“分散！往两翼迂回！”
李申一声大喊，骑兵们瞬间分散开来，骑摩托车的车手一枪未发，只是带队朝着东面绕去，就像一条悄然扭头的毒蛇。
此时，苍云岭这边还在清点战场上的尸体，鬼子的残兵败将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营长，咱们旅这是什么打法？绕开镇子，不跟鬼子的装甲车正面交锋？可咱防空营那边，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啊！”
汤炳全盯着东面，声音低沉得仿佛带着刀刃：“现在冲进去？能救得了几个人？那些铁王八，三挺马克沁机枪扫上去连个痕迹都留不下！要是真把它们放出来，防空营连具完整的尸体都剩不下！”
“咱们要救的是防空营的武器 —— 全旅唯一能对付飞机的三十挺重机枪！没了它们，下次鬼子飞机飞过来，咱们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旅座，情报来了——鬼子战车主力有三样：89式中坦、九四式‘小豆丁’、九二式装甲车。”
“89式，重十二吨七，皮厚，有57炮，装甲十七毫米，算块硬骨头，有七十一辆。”
“九四式——就是咱骂的‘小豆丁’，装甲薄得跟纸片，最大也就十二毫米，连手榴弹都能掀翻它，五十多辆。”
“九二式装甲车？更菜，装甲六毫米，扛不住一梭子机枪，连机枪都带了四挺，才十七辆。”
汤炳全嘴角一咧：“懂了——那帮铁疙瘩，炸不穿是假的。咱的地雷、燃烧瓶，一个顶一个！就看谁能先把它们的腿剁了！”“咱们还有六门三七炮，八门九二步兵炮呢！”
只要使对了劲，照样能啃下小鬼子几块肉！
嗒嗒嗒——
骑兵一冲起来，那速度，鬼子的铁疙瘩连影子都摸不着。
他们像一阵狂风卷过松塔镇，对面鬼子端着枪乱扫一通，子弹打得满天飞，可连马尾巴都没碰着。
八路的骑兵早跑没影儿了，鬼子的坦克？想追？做梦吧！
“那是晋绥军的骑兵主力！就这点人马！”芹泽多摩雄咬着牙吼，“三号、四号战车大队，给我一起压上去！干掉他们！只要这几百号骑兵全撂这儿，大孤山那帮人就成没牙的老虎，围住他们的老窝，仗就赢了！”
“嗨！”
越山下介立马领命，带着整整一百四十三辆坦克装甲车，二十来辆摩托车，一百多辆大卡车，一千三百多号鬼子兵，冲进荒原。
前头一片平地，压根没坡没沟，坦克跑起来那叫一个带劲儿，一百公里不用喘气。
可晋绥军的马呢？跑二十公里就得趴下喘气，蹄子都快磨穿了。
只要他们慢下来，那就是活靶子。
“旅座！”张晓秋在后面喊，“三七炮得靠到五百米内，才打得穿鬼子的八九式中坦。打装甲车一千米内还能凑合……可要是鬼子开炮咋办？”
“他们开炮就得停！我让你带的那些正太线拆回来的铁轨呢？”
“带着呢！全焊在炮架底下，打一炮，拉走，换地方，跟玩儿似的！”
“那还怕啥？他们那破铁盒子，连咱们影子都碰不着，就想开炮？先追上来再说！”
“走！”
李申举着望远镜，河东村就在眼前几里地。
干枯的河床裸露在外，像条灰白的蛇趴在地上。
他一眼瞅见前头插着面红旗，策马一冲，那马蹄子带风，唰一下就过去了。
身后三百多骑兵跟着，蹄声如雷，尘土漫天。
一里外，第二面旗。
再一里，第三面。
七面旗，排得整整齐齐，像鬼画符，又像路标。
骑兵们骑着马一一拔掉，拔完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身后追来的鬼子车队，连个坑都没看见，更别说这些旗子底下埋的雷了。
鬼子慢了——太慢了。
这地儿没路，全是野地，坦克越野，速度直接砍半。
他们磨磨蹭蹭，李申这边早就和反坦克营会合了。
“旅座！”张晓秋一溜小跑过来，立正，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要冒火。
“你小子来得正好！鬼子坦克马上到，干不干得动？”
“之前没底，但现在……有这个了。”
他一伸手，手里提着根两米多长的铁管子，里头塞得鼓鼓囊囊，全是炸药。
李申一愣：“这玩意儿……”
“淞沪那会儿有人试过，炸药制造所做的，一共两百根，每根装五公斤炸药，俩手能抱得动。”张晓秋压低嗓门，“点着火往坦克履带底下扔，一炸一个准。就是得人帮忙点火，要是能像手榴弹那样一拉就炸……就好了。”
“能改，咱们先用着。”李申点头，“骑兵配合你们。把三千多个燃烧瓶，还有这些炸药包，全配给骑兵！”
“成！我让付豪立刻分！”
李申扭头望了眼身后——
松塔镇那边，还有一千六百多鬼子围得死死的。
自己带出来这五个步兵营，有没有打下来？有没有救出防空营？
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十来分钟后——
轰！！！
一声闷响，地底炸开！
一辆鬼子八九式中坦，底盘才五毫米厚，被一颗十公斤的地雷从底下直接掀翻！
四个鬼子坐在里头，下半身瞬间没了，只剩一滩碎肉糊在铁壳上。
火光一冒，像在喊：“前面，别来了！”
可鬼子不理。
他们不信——中国哪来的反坦克玩意儿？
结果，刚再走一百米——
轰！轰！轰！轰！轰！
五辆坦克，连响五声。
三辆直接炸成火球，两辆履带断裂，原地打转。
“八格牙路！工兵！上！给我扫雷！”
“嗨！”
一个小队的鬼子工兵，举着探雷器冲出来，一边走一边探地。
突然——
轰隆！轰隆！轰隆！
远处四门九二式步兵炮，隔着两千五百米，炮弹呼啸砸下！
不是打坦克——是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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