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刚撒完沙子,本就骚乱的人群立即如同火上浇了油,所有人都怒气冲天。
“哎呀,香喷喷的粥,现在全是沙子,喝了牙都得硌碎!”
“那人脑子有病是不是,怎么能这么糟蹋米粥?”
李晚晴星眸瞪大,对许长歌的行为颇为不解。
然而,令她惊疑的是,队伍中忽然有许多人不再争抢着排队,而是骂骂咧咧的离开。
“早知道这样还排啥队,脏死了,走了走了!”
“真是晦气!”
见此,李晚晴逐渐明白过来,杏眸眨动,深深的望了许长歌一眼。
对于那些冒领者,对带沙子的粥有着天然心理和生理上的排斥,会主动退出队伍。
而真正的灾民饥饿已迫近生死线,即使粥里掺了沙子,仍是活命的希望。
这筛选灾民的方法的确毒辣!
两名精壮汉子怒极,彼此对视一眼,大步向许长歌走来,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看样子是想要动手。
许长歌抬眸望去,见这俩汉子外面虽然穿着破旧衣衫,里面却全都是干净短褂打底。
而他们刚好就是米行门口排队的人,不仅生的身材高大,体型壮实,且手无老茧,定是游手好闲的懒汉。
许长歌暗暗凝眸,在透视作用下,隐藏两人外衫内的钱袋子个个鼓鼓囊囊的。
这是没能冒充灾民占到便宜,想要报复来了。
“你这混人是想饿死我们这些灾民不成?今天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两名汉子嚷嚷着,来到许长歌面前,当即对着他一左一右齐齐出拳。
粗壮的手臂挥动,拳风直逼许长歌脸颊。
“你们快住手!”李晚晴大惊,大声呵斥,疾步上前想要阻止。
然而,话音刚落,清丽少女美眸瞬间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许长歌缓缓伸出双臂,双掌牢牢将两名汉子的拳头握住,接着用力向前一折。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音传出。
两名汉子手臂同时对折,双膝跪地,面容扭曲涨红成片片紫色,开始痛苦的哀嚎。
“啊!断了!断了!”
“壮士,饶命!饶命!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过是饿极了的灾民,才会一时冲动!”
“灾民?”许长歌冷笑,上前翻了翻两名汉子的胸前和腰间,从中摸出两袋子银钱。
“灾民会有二两银子?你们对灾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见此,原本瞪着许长歌的婢女小蝶,脸上的怒意渐渐变成了羞窘,但眼圈里的红意未消,却已不是为毁粥而哭。
想起小姐连日的辛苦,她双手掐腰,气鼓鼓地瞪向地上的懒汉。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小姐为了给快饿死的灾民施粥连嫁妆都当了,你们却来占便宜!”
灶台的老衙役怒冲冲的脸也瞬间僵住,知道误会了许长歌,放下烧火棍,走上前来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对着两名汉子一人一脚将其踹翻。
“冒充灾民领取赈灾粥,如同行窃,跟我去县衙大狱!”
两名汉子不停求饶,最终被维持秩序的两名衙役强制押走。
呼啦啦~
在杀鸡儆猴的作用下,排队领粥的人群,顿时少了一大半人,尤其是刚才那些吵得最凶的灾民,跟做贼似匆匆离开。
许长歌对一旁呆立的李晚晴微微一笑,指了指还在排队的人,剩下的大多是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老弱,连站都站不稳,却没一个人走。
“真正的灾民,不会在乎这点沙子。”
队伍最前面是抱着幼童的老婆婆,颤巍巍走上前,接过衙役递来的沙粥,竟没半分嫌弃,浑浊的老眼微微泛红,目露感激的望着许长歌。
“真的谢谢您!以前粥少,我们抢不过那些壮实的,今天,总算能喝上一口了。”
后面的灾民们纷纷跟着附和:“没错!这点沙子不算啥,能填肚子就好!”
荒年,树皮都可以被灾民啃光,漫山遍野没有一点绿色。
别说掺沙子的粥,就是纯粹的土都能吃得下去,只要能饱腹。
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许长歌表情平静,没有任何喜悦,因为知道这些灾民是吃了这顿,也是没下顿。
只要桃源县的米市被无良的沈家垄断着,李晚晴和县衙做再多努力也是无用。
“这位......公子,我也要谢谢你。”
李晚晴嗓音悦耳,低眉颔首望向许长歌,杏仁美眸泛出异彩。
“我叫许长歌,是白石镇许家酒坊的东家。”
许长歌自报家门,点头示意。
第一印象很重要,咱是有产阶级,不是无赖了哈!
李晚晴眸光微亮,原来是位有身份的公子,怪不得能有此深远见识。
“许公子,以前我总想着要把粥熬得稠些,能让灾民饱腹,却忽略那些会因此贪便宜的人,这次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许长歌淡淡回应,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如何才能让李晚晴亏欠自己更多,以至于以身相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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