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把妈妈送回家后,又折回了林溪家楼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攥着手机来回踱步,屏幕亮了又暗,编辑好的消息删了又改,最后还是决定直接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林溪,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手里还拿着没织完的围巾——是给江熠织的,深灰色,和他训练服很配。
“怎么又回来了?”林溪侧身让他进来,客厅里还留着鸡汤的香味。
“忘了拿东西。”江熠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毛线针上,嘴角忍不住上扬,“给我织的?”
林溪把毛线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发烫:“谁说是给你的,我自己戴不行吗?”
“行,”江熠笑着凑过去,故意往她手里看,“那我天天来蹭饭,总能等到你织完吧?”
两人闹了会儿,林溪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递给他一杯热牛奶:“你明天还要训练,别太晚回去。”
“不急,”江熠捧着杯子,指尖暖烘烘的,“跟你说个事。队里给我报了下个月的全市锦标赛,100米短跑,你要不要来看?”
“当然去啊。”林溪眼睛亮了,“上次你拿亚军的时候我就说了,下次一定赢回来。”
“那你得来给我当‘幸运符’。”江熠认真地说,“我发现只要你在看台上,我就跑得特别有劲。”
林溪想起上次他冲线时,明明累得扶着膝盖喘气,却还是第一眼往她的方向看,心里甜丝丝的:“那我举个更大的牌子,写‘江熠必胜’。”
“不用那么麻烦,”江熠忽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他用掌心裹住,“你站在那儿就行,我看得见。”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彼此的心跳声。林溪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腹因为常年训练磨出的薄茧,粗糙却让人安心。
“林溪,”江熠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紧张,“锦标赛结束后,有场颁奖晚会,队里说可以带家属……”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眼里——那里有期待,有忐忑,还有藏不住的认真。
“我妈说,”她故意拖长声音,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才笑着补充,“她给你织了条新领带,正好派上用场。”
江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真的?”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下巴抵在她发顶,“你答应了?”
“嗯,”林溪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过先说好,颁奖晚会要穿礼服,你可别穿训练服去啊。”
“放心!”江熠松开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我明天就去买西装!不对,我得先练站姿,不能在台上站得歪歪扭扭的……”
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林溪忍不住笑。这个在跑道上像风一样的少年,此刻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对了,”江熠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今天比赛赢的奖品,给你的。”
林溪打开一看,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跑道形状,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终点等你。”
“我找人定做的,”江熠挠挠头,“意思是……不管我跑得有多快,终点永远在你这里。”
林溪的眼眶有点热,她拿起项链,转身:“帮我戴上吧。”
江熠的手指有些笨拙,项链的搭扣好几次都没扣上。林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颈后,带着点温热的痒意。
“好了。”他轻声说,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皮肤,两人都颤了一下。
林溪对着镜子摸了摸吊坠,跑道形状的小银片贴在锁骨处,凉丝丝的,却暖到了心里。
“江熠,”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其实不用等终点,我一直都在。”
江熠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用力点头,又怕她笑话,赶紧别过脸去擦了擦眼角。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很柔,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溪忽然想起江熠妈妈信里的话,想起妈妈晒的腊鱼,想起跑道上那个奋力冲刺的身影——原来最好的约定,不是说多少甜言蜜语,而是你在前方奔跑,我在身后凝望,彼此都知道,终点处总有个人在等。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江熠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明天早上……我能来接你去训练馆吗?想让你看看我新练的起跑姿势。”
林溪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得早点起,我妈做的早餐可不能错过。”
“保证准时!”江熠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转身跑下楼,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林溪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灯尽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跑道的尽头是什么?或许不是奖杯,不是掌声,而是像这样,有人等你回家,有人陪你吃早餐,有人把你的名字,织进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里。
她低头继续织围巾,指尖划过毛线,心里想着:下个月的锦标赛,一定要给江熠加油,加最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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