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的诗歌讲座在阶梯教室举行,林溪提前半小时去占座,却发现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已经放了本《海子诗集》,扉页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溪溪专属座”。
她刚坐下,江熠就背着双肩包跑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纸袋:“刚去买的三明治,金枪鱼馅的,知道你早上没吃早饭。”
纸袋里的三明治还带着余温,林溪咬了一口,金枪鱼的鲜香混着沙拉酱的甜,在舌尖漫开。“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怕被人占了最佳位置,”他笑得狡黠,从包里掏出个速写本,“我带了笔,等下听困了就画画,保证不打扰你。”
讲座开始时,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落在讲台上的诗人身上,也落在江熠的速写本上。林溪听得认真,偶尔低头记笔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他铅笔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像首安静的二重奏。
诗人讲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林溪忽然想起他们去过的海边,想起沙滩上的脚印和拍立得里的笑脸。她转头看江熠,发现他根本没犯困,速写本上已经画了半页——全是她的侧脸,有低头记笔记的,有托腮听讲的,还有刚才偷偷看他的,线条轻快得像跳跃的音符。
“又偷懒。”她伸手去抢本子,却被他高高举起。“别闹,”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等下诗人要签名,我还想让他在这页题字呢。”
林溪的脸颊忽然发烫,假装看讲台,耳朵却捕捉着他铅笔的动静。阳光在他发梢镀上层浅金,他画得专注,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认真得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中场休息时,江熠去接水,回来时手里多了支粉色的康乃馨。“刚才看到有人在卖,觉得你会喜欢。”他把花插进她的保温杯里,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刚哭过的眼睛。
“谢谢。”林溪把花放在桌角,忽然发现花茎上系着张小卡片,上面是他的字迹:“我的溪溪,比诗里的春天还美好。”
诗人签名时,江熠果然把速写本递了过去。诗人看着那页画,笑着问:“这是你女朋友?画得很传神。”
江熠的耳朵瞬间红了,却还是大声应着:“是!”他转头看林溪,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麻烦您题句‘愿他们从晨光走到暮色’,可以吗?”
诗人笑着答应,笔尖在纸上落下时,林溪忽然觉得,这句祝福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动人。
讲座结束后,两人沿着林荫道往图书馆走。江熠拎着那本签了名的速写本,像捧着件稀世珍宝。“等下去玻璃花房?”他忽然问,“我想把这页画撕下来,贴进你的诗集里。”
“才不要,”林溪笑着抢过速写本,“这么丑的画,贴进去会被诗里的春天笑话的。”
“哪里丑了,”他作势要抢,“我觉得比诗人的字还好看。”
打闹间,林溪的书签从诗集里掉出来——是那枚银杏叶形状的黄铜书签,背面刻着“J&L”。江熠弯腰捡起,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这书签陪你看了多少诗了?”
“记不清了,”林溪接过书签,夹回诗集里,“但每次看到它,就像你在身边一样。”
玻璃花房的三角梅开得正艳,紫色的花瓣垂下来,像挂着串小铃铛。江熠把速写本摊在长椅上,小心翼翼地撕下那页画,递给林溪:“收好吧,这是今天的纪念。”
画纸上的铅笔印还带着温度,林溪看着画里自己的侧脸,忽然想起电影里的台词——“最好的爱情,是把彼此藏进生活的每个角落”。她把画纸夹进诗集,刚好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页。
“你知道吗,”林溪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铅笔香,“我写的散文快收尾了,最后一段想写这里的花房,写阳光,写你的画,还有……”
“还有什么?”江熠低头看她,眼里的笑意像落了星子。
“还有你。”林溪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写那个总在我身边画画的少年,写他眼里的春天,比诗里的还动人。”
花房的阳光暖得像杯温茶,江熠忽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下一片温柔的花瓣。“那我的画,以后只画你眼里的春天。”
风从花房的缝隙钻进来,吹得书页哗啦响,也吹落了几片银杏叶,轻轻落在那本摊开的速写本上。林溪知道,这些藏在画里的心意,这些说出口的温柔,都会像这花房里的春天,永远鲜活,永远温暖,陪着他们,把生活过成诗里的模样。
离开花房时,江熠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相框,里面嵌着张迷你的照片,正是速写本上那页画的原型。“刚在打印店缩印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可以放在你的书桌上,看书累了就能看见。”
林溪接过相框,指尖轻轻拂过玻璃表面,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书桌一角,相框里的少年正低头画画,窗外的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她的诗集摊在膝头,里面夹着他的画,藏着整个春天的甜。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握的手上落了片银杏叶,像给这个写诗的午后,盖了个温柔的章。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会像这首未完的诗,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写下新的韵脚,走向一个又一个,有彼此的春天。
喜欢跑道上的诗请大家收藏:(www.2yq.org)跑道上的诗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