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玉兰树像被施了魔法,满枝桠的粉白花朵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风过时,花瓣簌簌飘落,铺了一地温柔的雪。林溪站在树下,看着江熠举着相机在花影里穿梭,他穿着那件别着银杏胸针的校服,袖口沾着点花瓣,像从春天里走出来的人。
“往左边一点,”江熠半跪在地上,镜头对着她,“对,就这样仰头,让花瓣落在你发间。”
林溪依言扬起脸,一片粉白的花瓣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痒痒的。她忍不住眨了眨眼,花瓣轻轻飘落,被江熠精准地抓拍下来。相机屏幕里,她的眼底盛着细碎的光,花瓣悬在鼻尖前,像个易碎的梦。
“这张堪称年度最佳,”江熠举着相机跑过来,语气里满是得意,“等洗出来,要放在相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写上‘2025年的玉兰,落在她睫毛上’。”
林溪凑过去看照片,忽然发现他的相机包上别着个新挂件——是用玉兰花瓣压成的干花,封在透明的塑封袋里,边角还系着根浅粉色的丝带。“这是……”
“昨天捡的花瓣做的,”江熠摸了摸挂件,耳尖有点红,“跟你的银杏叶胸针配一对,算是……春天的情侣款。”
林溪笑着把自己的帆布包递过去:“那这个也给你挂上。”她的包上挂着他去年送的雪人挂件,此刻和玉兰干花并排晃着,像冬与春的温柔相遇。
两人沿着花树慢慢走,江熠的相机快门声不断。他拍下花瓣落在她肩头的瞬间,拍下她伸手接花时翘起的指尖,拍下两人并肩站在花树下的倒影——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在落满花瓣的地上交叠成一个模糊的圆。
“你看这张倒影,”林溪指着相机屏幕,“像不像我们画的星轨?”
江熠仔细一看,还真像!树影的轮廓蜿蜒曲折,像极了天文台那晚拍下的星轨,而他们的影子就站在“星轨”中央,像被整个春天拥抱着。“等下就去洗出来,”他握紧相机,声音里带着点激动,“贴在星轨木盘的照片旁边,告诉它们,春天也有自己的轨道。”
走到花树尽头时,江熠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木质相框,里面嵌着张迷你照片——正是刚才那张花瓣落在睫毛上的抓拍,旁边还用细笔写着行字:“我的春天,藏在她的睫毛上。”
“给你的书桌添个新装饰,”他把相框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看书累了的时候,抬眼就能看见春天。”
林溪把相框捧在手里,忽然想起他信里写的“想把和你有关的春天,都刻在时光里”。原来这些藏在镜头里的瞬间,这些笨拙的小礼物,都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把春天酿成了酒,悄悄存进了岁月的坛子里。
“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林溪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掏出个小本子,封面是她画的玉兰树,“这是我的‘玉兰观察日记’,比你的相机更详细哦。”
本子里记着每天的花苞变化:“2月28日,花苞像颗小橄榄”“3月2日,顶端泛出一点粉”“3月5日,第一片花瓣绽开了”……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人站在花树下,一个举着相机,一个捧着花瓣,旁边写着:“花期会谢,但看花的人会一直都在。”
江熠翻着日记本,忽然停下脚步,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像落下一片柔软的花瓣。“林溪,”他的声音比花瓣还轻,“明年的玉兰花开,后年的,大后年的,我都想陪你看。”
林溪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混着阳光,像落了场金色的雨。“好啊,”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回吻了一下,“还要每年都写观察日记,拍满整个相册,让它们知道,我们的故事比花期长多了。”
风又起,满树的玉兰花落得更急了,像在为这个约定鼓掌。江熠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个瞬间——女孩的发梢沾着花瓣,男孩的嘴角带着笑意,背景是漫天飞舞的粉白,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他知道,这张照片会成为《我们的故事》里很重要的一页,而这本书的后续篇章,会像这年年盛开的玉兰,在每个春天里,长出新的温柔,走向一个又一个,有彼此的晨昏。
离开花树时,江熠的相机包里已经装满了新拍的照片,林溪的帆布包里躺着那个木质相框。两人的包上,雪人挂件和玉兰干花并排晃着,像在说一个关于四季轮回的秘密。
“中午去吃玉兰饼吧?”江熠忽然提议,眼睛亮得像落了花光,“校门口新开的那家,听说馅料里真的加了玉兰花瓣。”
“好啊,”林溪拉着他的手往校门口跑,发间的花瓣落在地上,像条通往未来的花径,“还要买两串糖葫芦,就像跨年夜那样的。”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握的手上沾着玉兰的清香,像给这个春天,盖了个温柔的章。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会像这永远新鲜的玉兰,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出芬芳,走向一个又一个,充满期待的明天。
喜欢跑道上的诗请大家收藏:(www.2yq.org)跑道上的诗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