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页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像谁用金线绣出的格子。林溪把《我们的故事》摊在桌上,指尖划过那张玉兰树下的合影,忽然听见对面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江熠正趴在笔记本上,用铅笔勾勒着窗外的梧桐树。
“别画了,”她把一块巧克力推过去,包装纸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你不是说要给我讲《天体演化史》吗?”
江熠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铅笔灰,像只偷舔过墨汁的小猫。“这不是在找灵感嘛,”他指着画纸上的梧桐叶,“你看这叶脉,多像星系的旋臂,说不定宇宙就是棵大梧桐树,星星都是它结的果子。”
林溪被他逗笑,咬了口巧克力,可可的微苦混着阳光的暖,在舌尖漫开。她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们也是这样坐在图书馆,他在草稿本上画行星轨道,她在旁边背古诗文,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和现在一模一样。
“说真的,”江熠收起画本,从背包里掏出本厚厚的《天体演化史》,封面印着螺旋星系的图片,“你看这个猎户座星云,里面正在形成新的恒星,就像……就像我们现在,慢慢把故事写得更完整。”
他翻到夹着玉兰花瓣书签的那页,指尖点着星云的图片:“科学家说,恒星形成需要百万年,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从心动到确定,好像比这还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林溪的脸颊有点热,低头假装看书,却发现书页边缘有他写的小字:“2023年秋,在图书馆给溪溪讲星星,她的头发落在书页上,像根黑色的星云带。”
原来他从那时起,就开始收藏这些细碎的瞬间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散文里写过:“最好的时光,是你讲星系运转,我读人间烟火,阳光在我们之间,织成透明的网。”
午后的图书馆格外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窗外的鸟鸣。江熠讲得认真,偶尔会停下来,在笔记本上画个简易的星图;林溪听得专注,时不时在他的话里插进一句诗,像给枯燥的科学知识缀上温柔的花边。
“你看这颗白矮星,”江熠指着一张示意图,“它是恒星的晚年,虽然体积小,密度却极大,就像……就像我们藏在心里的话,平时不说,却重得像块石头。”
林溪忽然合上书,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是本手抄的诗集,封面是她画的星空,里面抄着她喜欢的诗,每首诗的空白处,都贴着对应的季节标本:春天的玉兰,夏天的荷叶,秋天的银杏,冬天的雪花。
“给你的,”她把诗集推过去,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以后你讲星星的时候,我就读诗给你听,让科学和浪漫做邻居。”
江熠翻开诗集,指尖抚过她娟秀的字迹,忽然在某页停住——那首诗叫《星与花》,旁边贴着片小小的樱花标本,正是高三那年他塞给她的那片,边缘还留着浅浅的齿痕。
“这是……”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我一直留着,”林溪的耳尖红了,“觉得它见证了很多事,该让它住进诗里。”
阳光慢慢移动,光影在诗集上爬过,像给那些标本镀上了层金边。江熠忽然合上诗集,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对着阳光下的书页按下快门。“这张要贴在《我们的故事》里,”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旁边写‘她的诗里有标本,我的星图里有她’。”
闭馆音乐响起时,夕阳已经把图书馆染成了橘红色。两人收拾东西时,林溪发现江熠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多了幅新画——她趴在诗集上睡着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金,旁边写着行小字:“图书馆的午后,她和诗一起,成了我的恒星。”
走出图书馆,晚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扑过来。江熠背着两人的包走在前面,林溪跟在后面,看着他校服上的银杏胸针在夕阳下闪着光,忽然觉得,这些图书馆的光影,这些共阅的诗篇,都是时光酿的酒,越久越醇厚。
“下周去看画展吧?”江熠忽然回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听说有位画家专门画星空,我们可以去偷师,回来装饰你的诗集。”
“好啊,”林溪跑上去牵住他的手,指尖缠着他的指尖,“还要带上你的画本和我的诗集,让星星和诗拍张合照。”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握的手在地上投下模糊的轮廓,像本摊开的书。林溪知道,这本篇幅渐长的故事里,会继续写下图书馆的午后,画展的星空,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有科学的严谨,有诗的浪漫,有彼此的温度,走向一个又一个,被阳光吻过的明天。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熠发来的消息:“刚查了画展信息,周末有星空主题讲座,我们可以坐在第一排。”后面跟着个举着诗集的机器人表情包,眼睛画成了星星的形状。
林溪笑着回复:“记得带笔记本,说不定我会灵感爆发,写首关于机器人的诗。”
晚风里,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新的约定伴奏。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篇章,还有很长很长,像这永远旋转的星系,永远生长的诗篇,在时光里,绽放出越来越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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