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如茧,包裹着苏晴不断上升。
穿过黑塔顶端的瞬间,空间概念完全消失了。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边无际的银色雾海在周围流转。雾气中偶尔闪过记忆片段——太虚与萧夜雨的争执、七塔的建造过程、噬界者的第一次入侵...
欢迎,平衡者。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温和却充满力量。银雾向两侧分开,露出个巨大的银色王座,上面坐着个半透明的巨人。他有着人类的外形,但全身由流动的水银状物质构成,背后舒展着三对晶体翅膀——正是虚!
与想象中不同,他的面容慈祥如长者,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只是胸口处有个明显的空洞,七道裂痕从中辐射而出。
这里是...
我的意识空间。虚微微俯身,银雾随之涌动,也是七塔真正的核心。
苏晴发现自己浮在空中,与虚的视线平齐。额头虚之印微微发烫,与胸口的七瞳星云产生共鸣。她下意识摸向腰间,天罚剑竟也以完整形态出现于此。
徐书生说的第三条路...
虚轻轻挥手,银雾组成三幅立体图像:
第一幅显示七塔崩塌,噬界者被彻底消灭,但三界灵力也因此枯竭;
第二幅是虚完全恢复,与噬界者同归于尽,但代价是现存世界的半数生命;
第三幅则模糊不清,只看到苏晴站在七塔中央,手持全新的天罚剑...
选择一直存在。虚的声音带着疲惫,太虚当年看到的只有前两条路,所以他选择窃取我的力量,试图强行开辟第三条。
苏晴突然明白过来:七瞳之力...本是你的一部分?
是的。虚胸口空洞泛起涟漪,七情本源,维持世界平衡的基石。太虚发现后,将它们分离出来,制成了七瞳。
一幅新的画面展开:年轻的太虚祖师潜入虚的圣地,用特制容器抽取七种颜色的能量...
他本意不坏。虚叹息,只是想对抗噬界者。但力量腐蚀了他。
画面变换:太虚开始修改七塔阵法;萧夜雨发现后暗中反抗;最终夫妻反目,计划一分为二...
苏晴心头一震:萧夜雨是你这边的?
她站在平衡这边。虚纠正道,就像现在的你。
银雾突然波动,浮现出外界的实时景象:林易在塔底拾起徐书生留下的金沙;玄夜率守夜人攻入归墟;七塔中的其他分身正在苏醒...
时间不多了。虚的声音严肃起来,先锋即将完全复苏。你必须选择。
三幅图像再次出现,这次更加详细:
第一选择,苏晴需用天罚剑斩灭体内太虚印记,彻底切断七塔与虚的联系。这将导致太虚一脉所有功法失效,但能暂时阻止噬界者。
第二选择,她将七瞳归还虚,助他完全恢复。虚有把握消灭噬界者,但无法保证过程中不会伤及无辜。
第三幅图像依然模糊,只隐约可见苏晴同时接纳太虚与虚的传承,成为新一任平衡守护者...
第三条路的风险?
未知。虚坦诚道,从未有人尝试过同时驾驭两种对立力量。你可能成功创造新的平衡,也可能...爆体而亡。
苏晴陷入沉思。额头虚之印与体内太虚传承相互拉扯,带来细微的刺痛。就在这时,她胸前的时之瞳沙漏突然飘出——徐书生留下的最后礼物!
沙漏在空中旋转,洒出的金沙组成两幅动态画面:
一幅是她选择毁灭太虚印记后的世界——林易因功法尽失沦为废人,七塔崩塌引发的灵力风暴席卷三界;
另一幅是她归还七瞳的景象——虚与噬界者同归于尽,但余波导致半数生灵化为雕像...
徐书生...苏晴眼眶发热。即使死去,他仍在指引方向。
虚静静地等待。外界景象显示,玄夜已经突破到塔底二层,林易以断剑苦苦支撑...
我选第三条路。苏晴抬起头,成为平衡者。
虚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确定吗?这条路可能比死亡更痛苦。
确定。她握紧天罚剑,萧夜雨选择它,玄素选择它,徐书生也为它牺牲...我不能辜负他们。
虚缓缓起身,三对晶翼完全展开。整个银色空间开始震动,无数光点从虚身上剥离,汇聚到苏晴面前,形成一团银色液体。
喝下它,与七瞳融合。若你能承受,新的平衡就将诞生。
苏晴没有犹豫,接过银液一饮而尽。
剧痛。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被撕裂重组。七瞳星云疯狂旋转,与银液激烈碰撞。天罚剑脱手而出,悬浮在她头顶,剑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虚之印与太虚印记在额头交战,时而银光占优,时而金光反扑。苏晴弓起身子,无声地尖叫,却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
平衡不是消灭对立,而是包容差异。
这念头如灯塔照亮黑暗。渐渐地,七瞳星云开始接纳银液,形成新的结构——七颗星辰环绕银色核心旋转。天罚剑的裂纹被银金交织的能量填补,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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