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抢叛军粮者赏,私藏者斩!”秦沧的目光扫过队伍,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在士兵们的心里,“今后,凡从叛军手里缴获的粮食、武器、军械,全部登记造册,由李忠统一分配。谁能在战斗中缴获叛军粮草,按数量赏——缴十石粮,赏五两银子、缴五十石粮,赏五十两银子、升什长;缴一百石粮,赏一百两银子、升队正!但谁要是敢私藏军粮,不管是偷偷带回家,还是卖给商户换钱,哪怕只藏了一斤,也一律斩首示众!”
“第二条:遇敌先上者赏,后退者斩!”秦沧的声音更沉了,带着一股铁血的决绝,“今后打仗,谁要是敢冲锋在前,杀叛军最多,赏——杀一个叛军,赏五十文钱;杀十个叛军,赏五两银子、升什长;杀五十个叛军,赏五十两银子、升队正,还能优先挑选武器!但谁要是敢临阵退缩,或者怂恿别人后退,哪怕只退了一步,也一律斩首!队正要是管不住手下,一并受罚,轻则降职,重则同斩!”
除了这两条核心营规,秦沧还补充了三条附则:不许欺压百姓,凡抢夺百姓财物、侮辱百姓妇女者,杖责五十,情节严重者斩;不许滥杀俘虏,凡投降的叛军或平民,一律交由营部处置,私自杀害者,杖责三十,降为火头军;不许违抗军令,凡不服从上级命令、故意拖延者,视情节轻重,杖责、降职或斩。
营规宣布完,队伍里一片死寂。有的士兵觉得规矩太严,脸上露出不满;有的士兵却觉得早就该立规矩,眼神里满是赞同;还有几个之前私藏过粮食的士兵,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首领,这规矩是不是太严了?”一个老卒突然站了出来。他叫张老栓,是最早跟着秦沧从清风寨过来的,杀过血刀门的弟子,在粮道之战中还救过两个兄弟。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比如私藏粮食,要是有人家里有生病的老人,偷偷带一点回去,也得斩吗?”
秦沧看着张老栓,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张老栓,我知道你是老兄弟,立过功。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例外。今天他因为家里有老人私藏粮食,明天就会有人因为想换酒喝私藏粮食,后天就会有人勾结叛军,把我们的粮草卖给敌人!到时候,我们没了粮食,打不过叛军,不仅我们会死,南阳的百姓也会被叛军屠杀——你说,这种私藏粮食的人,该不该斩?”
张老栓被问得哑口无言,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李忠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抓着三个人,推到队伍前面。为首的是粮官刘三,约莫四十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粮官服饰,脸上满是惊慌;另外两个是年轻的士兵,一个叫王小二,一个叫周小五,都是新降的唐军士兵,甲胄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乡下赶回来。
“首领,人带来了!”李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刘三私藏的二十石粮,已经从粮商那里追回来了;王小二和周小五藏的粮食,也从他们乡下的亲戚家搜回来了!”
刘三看到秦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首领,我错了!我不该私藏粮食,我只是一时糊涂,想换点银子给我儿子治病!求你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小二和周小五也跟着跪下,哭得撕心裂肺:“首领,我们错了!我们只是想给家里的爹娘带点粮食,他们快饿死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队伍里顿时议论起来。有的士兵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尤其是王小二和周小五,年纪还小,只是孝顺父母;有的士兵却觉得必须严惩,不然营规就成了摆设,以后没人会遵守。张老栓又想站出来求情,却被身边的老卒拉住了——他知道,秦沧这次是真的要立威,求情也没用。
秦沧走到刘三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刘三,我任命你为粮官,是相信你能管好我们的粮草,让兄弟们有饭吃。可你呢?你把军粮卖给粮商,换银子给自己用,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粮食是兄弟们用命从叛军手里抢来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因为你私藏粮食,兄弟们饿肚子,打不过叛军,我们都会死,南阳的百姓也会被叛军屠杀?”
刘三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额头磕在地上,流出了血,混着眼泪和泥土,糊了一脸。
秦沧站起身,转头看向王小二和周小五。两个年轻人哭得浑身发抖,甲胄都被眼泪打湿了。秦沧的眼神柔和了些,却还是沉声道:“你们的孝心我懂,但军粮是全军的命,不是你们私人的东西。今天你们私藏粮食给爹娘,明天就会有人私藏粮食给亲戚,后天就会有人私藏粮食卖钱——规矩要是破了,我们这支队伍就完了,到时候别说保护你们的爹娘,连你们自己都活不了!”
他顿了顿,对着所有人说:“大家都听着,我秦沧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但营规是铁律,不能破!刘三身为粮官,知法犯法,私藏军粮牟利,按营规,斩!王小二、周小五,私藏军粮,虽有孝心,却也违了营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降为火头军,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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