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洲放下枪,走到陈叔面前,声音缓和了些:“陈叔,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但你要明白,日本人根本不会守信用,就算你把簮子和珍珠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了你儿子。你告诉我,他们把你儿子关在那里,我去救他。”
陈叔抬起头,眼里满是犹豫:“他们……他们把他关在闸北的废弃工厂里,说今晚子时,让我带着簮子和珍珠去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沈砚洲面前,“这是他们给我的地址。”
沈砚洲接过纸条,借着灯笼的光看了看,地址确实是闸北的废弃工厂——那里以前是沈家的纺织厂,后来因为战火倒闭了,现在成了日本人的秘密据点。他把纸条折好,放进怀里:“好,今晚我去换你儿子。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帮日本人做事了。”
陈叔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谢谢砚洲,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蘅卿把烬余簮重新绾在发间,走到沈砚洲身边,轻声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沈砚洲立刻拒绝,“那里太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可我有烬余簮,说不定能帮上忙。”苏蘅卿抓住他的胳膊,眼里满是坚定,“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们之前说好的,要一起面对,不是吗?”
沈砚洲看着她的眼睛,想起码头边她扑过来帮他挡刀的模样,心里软了下来。他知道苏蘅卿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有勇气,也有智慧,或许两个人一起去,反而更有胜算。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那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晚上十一点,沈砚洲和苏蘅卿换了身深色的衣服,带着仿珍珠和烬余簮,往闸北的废弃工厂走去。路上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和远处日军岗哨的灯光。苏蘅卿握着沈砚洲的手,掌心全是汗,却还是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废弃工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沈砚洲示意苏蘅卿躲在门后,自己先探了探情况——工厂里有五个日本人,手里都拿着枪,陈叔的儿子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团,脸色苍白。
“人来了吗?”一个穿和服的男人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再不来,我就杀了这小子。”
沈砚洲从门后走出来,举起手里的仿珍珠和烬余簮:“我来了,把人放了。”
穿和服的男人笑了笑,眼神落在苏蘅卿身上,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沈先生果然守信,还带了位这么漂亮的小姐来。不过,我要先看看珍珠和簮子是不是真的。”
沈砚洲把仿珍珠和烬余簮扔了过去,穿和服的男人接住,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先生,你以为用假珍珠就能骗得过我吗?”他把仿珍珠扔在地上,用脚踩碎,“这颗珍珠是假的,真的在哪里?”
沈砚洲心里一紧,没想到日本人这么快就识破了。他刚要开口,苏蘅卿突然从门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真珍珠在我这里,你们要是不放了陈叔的儿子,我就死在这里。”
穿和服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姐,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我可不在乎你的死活。”
“但你在乎烬余簮的秘密,不是吗?”苏蘅卿的声音很稳,眼神却带着寒意,“这簮子不仅能打开赈灾款的仓库,还藏着你们日本人在沪上走私军火的名单。要是我死了,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到名单。”
穿和服的男人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苏蘅卿竟然知道名单的事。其实苏蘅卿也是猜的——之前沈砚洲在书房翻案卷时,曾提到过日本人在沪上走私军火,而烬余簮是沈父留下的,很可能藏着相关的线索。她赌了一把,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好,我放了他。”穿和服的男人挥了挥手,让手下解开陈叔儿子的绳子,“但你要把真珍珠和名单交出来。”
陈叔的儿子跑过来,扑进沈砚洲怀里,声音发颤:“沈叔叔,谢谢你……”
沈砚洲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躲到后面,然后看着穿和服的男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把珍珠和名单给你。”
穿和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好,但你们不能耍花样,我的人都在外面等着。”
沈砚洲牵着苏蘅卿的手,带着陈叔的儿子,慢慢往工厂外走。走到门口时,苏蘅卿突然转身,把匕首扔向穿和服的男人,同时大喊:“快跑!”
穿和服的男人被匕首划伤了胳膊,愤怒地大喊:“开枪!杀了他们!”
沈砚洲拉着苏蘅卿和陈叔的儿子,拼命往外跑。外面的日军听到枪声,纷纷围了过来,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苏蘅卿跑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发间的烬余簮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簮子!”苏蘅卿想去捡,却被沈砚洲一把拉起来,“别管了,先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巡捕房的人来了!穿和服的男人脸色大变,赶紧带着手下往后门跑,却被巡捕房的人拦住,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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