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忠叔端着两杯茶走过来,将一杯递到黑制服面前:“这位长官,辛苦您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黑制服的手顿了下,目光落在忠叔的靴筒上——那里因为藏了枪,比平时鼓了些。“不必了。”黑制服收回手,又看了眼沈清辞,才转身离开,临走时,袖口的银扣在灯光下闪了下,晃得人眼晕。
等黑制服的脚步声远了,沈清辞才松了口气,手心已经攥出了汗。“是‘玄铁会’的人,”林教授的声音有些冷,“他们在船上安了眼线,看来,古簪的事,他们比我们想的更急。”忠叔放下茶杯,压低声音:“小姐,今晚得多加小心,我守在舱门口,有动静我会通知您。”
夜里,沈清辞躺在铺位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暗格里拿出紫檀锦盒,打开,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那半支玉簪。簪身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断裂处的刻痕似乎更清晰了些,像是几行篆字,却认不全。她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话:“这簪子是沈家的传家宝,藏着北平的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拿出来。”
“根?”沈清辞轻轻摩挲着簪身,突然想起林教授的话——“雾隐楼”,北平的老建筑里,确实有座“雾隐楼”,在什刹海旁边,据说民国初年就荒了,里面藏着不少前朝的秘密。难道古簪的秘密,就在那座楼里?
就在这时,舱外传来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撬锁。沈清辞赶紧把锦盒藏进枕头下,翻身坐起来,摸到床底的黄铜烛台——是她特意准备的防身武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手里拿着把匕首,月光照在刀身上,泛着冷光。
沈清辞屏住呼吸,等黑影靠近铺位,突然举起烛台,朝对方的肩膀砸去。黑影没想到她会反抗,踉跄了一下,匕首掉在地上。沈清辞趁机按下床头的铜铃——是忠叔特意装的,一按就会响。
“谁?”忠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脚步声。黑影慌了,转身想跑,却被沈清辞抓住了衣角。“别走!”沈清辞用力一扯,黑影的帽檐掉了下来,露出张陌生的脸,嘴角有道刀疤,袖口的银扣在月光下闪着光——是“玄铁会”的人!
黑影用力甩开沈清辞,朝窗口跑去,翻身跳了出去。忠叔冲进来时,只看到窗口晃动的黑影,和地上的匕首。“小姐,您没事吧?”忠叔扶起沈清辞,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刚才扯衣角时,被匕首划了道小口子,渗着血。
“我没事。”沈清辞指着窗口,“他跳下去了。”林教授也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匕首,眉头皱得紧:“这是‘玄铁会’的制式匕首,刀柄上刻着‘玄’字。他们今晚是来抢古簪的,看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忠叔从怀里掏出块纱布,给沈清辞包扎伤口:“小姐,明天一早就到北平了,到了燕园,有林教授在,就安全了。”沈清辞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枕头下的锦盒上——她知道,这半支古簪,不仅藏着沈家的根,还藏着无数人的命,从沪上到北平,这条路,注定不会好走。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沈清辞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北平码头。雾很大,将码头的牌坊遮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像是幅水墨画。林教授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张地图:“前面就是北平了,我们先去燕园,等风声过了,再去雾隐楼。”
沈清辞接过地图,目光落在“雾隐楼”的标记上——那里被画了个小小的圈,旁边写着“子时见月明”。“子时见月明?”她疑惑地问。林教授解释道:“雾隐楼的窗户是朝西的,只有子时的月光能照进楼里,古簪的秘密,要在那时才能解开。”
客轮缓缓靠岸,码头的人群熙熙攘攘,有穿学生装的年轻人,有拉黄包车的车夫,还有戴礼帽的商人。沈清辞注意到,人群里有几个穿灰布长衫的人,袖口都露出半截银质袖扣——“玄铁会”的人,果然跟到了北平。
“别回头,跟着我。”林教授压低声音,拎起竹篮,朝码头出口走去。忠叔跟在沈清辞身后,手按在靴筒上,警惕地看着周围。走了没几步,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凑过来,操着一口地道的北平话:“先生,姑娘,要车不?去燕园,快得很。”
林教授看了车夫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车把手上——那里刻着个小小的“林”字,是接应的暗号。“好,就坐你的车。”林教授扶着沈清辞上了车,忠叔拎着皮箱,跟在后面。车夫拉起车,脚步轻快,穿过人群,朝燕园的方向走去。
车帘外的北平渐渐清晰,灰瓦红墙的四合院,挂着幌子的老字号,还有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吆喝声裹在雾里,别有一番味道。沈清辞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却沉甸甸的——她知道,沪上的雨虽然停了,但北平的雾,才刚刚开始。
车夫把车停在燕园的侧门,林教授付了钱,又递给他个信封:“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车夫接过信封,笑了笑:“林先生客气了,有事再找我。”说完,拉着车消失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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