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傅站在一旁,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往石屋的方向退了两步,将空间留给两人。风从山口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沈砚秋裹紧了风衣,却还是觉得有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她攥着沈砚秋的手腕,气息微弱却坚定:“砚秋,去找顾先生,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把簪子合在一起,千万不要相信……”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顾先生,”沈砚秋轻声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说,这簪子关系到顾家的一件大事,还有……我父亲的死。”
顾先生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锦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沈砚秋,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又有几分决绝:“先进屋吧,山里冷,有些事,得慢慢说。”
石屋内部比想象中暖和,中间的火塘里燃着松木,火苗跳跃,将周围的家具映得暖黄。顾先生让沈砚秋坐在火塘边的木凳上,自己则从墙角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木盒的表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与玉簪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他打开木盒,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的正是另一半玉簪——与沈砚秋带来的那半支合在一起,恰好是一对完整的凤凰簪,簪头的凤凰展翅欲飞,尾羽上的细纹清晰可见,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绿光。
“这对簪子,是顾家的传家宝,”顾先生将两半玉簪拼在一起,放在沈砚秋面前,“传了七代,每一代都由当家主母保管。民国十六年,你父亲沈仲庭来找我,说想借这对簪子用用,说是为了一桩生意。我当时犹豫了很久,毕竟是传家宝,但你父亲和我是旧识,他说用完就还,我便答应了。”
沈砚秋屏住呼吸,认真听着——父亲的事,母亲很少提起,她只知道父亲是做古董生意的,在她五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具体的细节,母亲从未细说。
“可没想到,你父亲借走簪子后没多久,就出事了。”顾先生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痛苦,“有人说,他是因为私藏国宝,被人灭口;也有人说,他是卷了一笔巨款,跑路了。我当时急得不行,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却杳无音信。直到半年后,曼卿找到我,说你父亲已经死了,还带回了这半支簪子,说另一半丢了。”
“丢了?”沈砚秋皱眉,“可另一半明明在您这里。”
顾先生叹了口气:“曼卿当年是骗我的。她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去找那些人报仇。其实,另一半簪子一直被她藏着,直到去年,她才托人把簪子送到我这里,让我好生保管,等你来找我。”他看向沈砚秋,眼神里满是郑重,“砚秋,你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那些人杀了他,就是为了这对簪子,因为簪子里面,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西域古国宝藏的秘密。”
“西域古国宝藏?”沈砚秋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看似普通的玉簪,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没错。”顾先生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铺在桌上,“这是你父亲当年画的,上面标注了宝藏的位置,就在西域的罗布泊附近。那些人想要的,就是这个。当年你父亲知道自己有危险,就把图纸分成了两半,一半藏在这对簪子里,另一半……他交给了曼卿,让她务必保管好,不能落入坏人手中。”
沈砚秋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父亲的死、母亲的隐瞒、玉簪里的秘密……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她抬手摸了摸簪子,冰凉的玉质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顾先生,那些人是谁?他们现在还在找这对簪子吗?”
顾先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些人,当年在沪上很有势力,现在……可能已经到北平了。他们一直在找这对簪子,还有你母亲。曼卿当年之所以带着你离开沪上,就是为了躲避他们。如今你来找我,怕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就在这时,石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秦师傅的喝问声。顾先生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不好,可能是他们来了!”他将簪子和图纸塞进沈砚秋手中,“砚秋,你快从后门走,沿着山路往西域方向去,那里有我的老朋友,他会帮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簪子落入他们手中!”
沈砚秋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石屋的门被一脚踹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汉子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枪口直指顾先生和沈砚秋。为首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阴鸷:“顾先生,沈小姐,别来无恙啊。我们找这对簪子,找了十年,终于等到今天了。”
顾先生挡在沈砚秋身前,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你们这些败类,休想拿走簪子!”
刀疤脸冷笑一声,抬手对着屋顶开了一枪,木屑四溅:“顾先生,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的,就把簪子交出来,不然,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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