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上下打量着两人,目光落在陆景年手中的木牌上,又瞥了一眼苏清鸢身上的素色衣裙,露出几分怀疑:“方丈早就吩咐过,夜间不许任何人靠近塔楼,你们这木牌是假的吧?”
苏清鸢不等陆景年开口,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近日沪上不太平,常有宵小之辈潜入寺内破坏古物,方丈特意让我们二人前来巡查,若是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方丈院核实。只是耽误了时辰,若塔楼真有损坏,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她说着,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腰间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精致的玉兰花,正是苏绣中的“双面绣”技艺,针脚细密,栩栩如生——这是她特意绣制的,既能作为装饰,又能在关键时刻用绣线作为暗器。
黑衣人被她的气势震慑,犹豫了片刻。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兵刃碰撞的脆响。“不好,好像是正门那边出事了!”一个黑衣人脸色一变,立刻对同伴道,“你在这里盯着,我去看看!”
趁着另一个黑衣人分神的瞬间,陆景年突然出手,指尖如闪电般点在他的手腕处。这一指用的是“针灸推拿”中的点穴手法,并非伤人的招式,却能让人瞬间酸软无力。黑衣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快走!”苏清鸢扶起陆景年,两人迅速冲进塔楼。塔楼内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清香,混合着岁月沉淀的尘埃气息。楼梯是木质结构,盘旋而上,每一级台阶都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经过了数百年的踩踏。
两人沿着楼梯快速攀登,每层塔楼都有一扇小窗,月光从窗棂射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清鸢留意到,每层塔楼的墙壁上都有不同的非遗纹样:第一层是“砖雕”的吉祥图案,第二层是“木雕”的花鸟鱼虫,第三层是“石雕”的山水人物,第四层是“剪纸”的窗花样式,第五层是“皮影”的人物轮廓,第六层是“扎染”的蓝白纹样——这些纹样无一不精美绝伦,展现了中华非遗技艺的博大精深。
“第七层到了。”陆景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两人登上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第七层是龙华塔的顶层,空间比下面几层更为狭小,正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塔心柱。这根塔心柱直径足有三尺,高达丈余,通体由金丝楠木制成,木质坚硬,纹理清晰,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柱身缠绕着一层早已褪色的缂丝,缂丝上绣着缠枝莲纹,虽然历经百年风雨,色彩已经暗淡,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华美——缂丝的“通经断纬”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根丝线都排列得整整齐齐,缠枝莲的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缂丝下方,贴着一张巨大的写经拓片,拓片上是用小楷书写的经文,笔法遒劲有力,结构严谨,正是唐代着名的“写经体”,每一个字都如行云流水,兼具美感与力道。
“就是这里了。”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从陆景年手中接过凤栖梧桐簮,“《非遗藏宝录》说,需以双簮抵住缂丝、写经纹样,月圆之夜,天地之气汇聚,便能开启地宫入口。”
陆景年手持云纹玉髓簮,走到塔心柱另一侧,与苏清鸢相对而立。两人同时举起古簮,对准柱身的纹样。凤栖梧桐簮的梧桐叶纹样,正好与缂丝上的缠枝莲纹相对应;云纹玉髓簮的云纹,恰好与写经拓片上的经文笔画契合。
“子时已到。”陆景年轻声道。话音刚落,夜空中的圆月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银光,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透过第七层的小窗,正好照射在塔心柱上。缂丝和写经拓片在月光的照射下,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与双簮的光晕相互呼应。
苏清鸢和陆景年同时将古簮轻轻抵住纹样,只听“嗡”的一声轻响,双簮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附在柱身上,再也无法移动。紧接着,塔心柱开始微微震动,缂丝上的缠枝莲纹仿佛活了过来,花瓣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写经拓片上的经文则开始闪烁,每一个字都变得清晰可见,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它们。
“有反应了!”陆景年紧紧握住古簮,感受着柱身传来的震动。他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从柱身内部涌出,顺着古簮传入他的体内,与他丹田处的气息相互融合。
苏清鸢也有同样的感受,凤栖梧桐簮上传来一股温润的力量,让她的心神变得无比平静。她留意到,塔心柱的底部开始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裂缝中透出淡淡的绿光,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就在这时,塔楼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墨鳞阴鸷的声音:“苏清鸢、陆景年,你们果然在这里!速速交出古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清鸢和陆景年心中一紧,转头望去,只见墨鳞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刃,已经冲上了第七层。墨鳞身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张蛇形面具,眼神冰冷,手中握着一把淬毒的弯刀,弯刀上泛着淡淡的绿光,显然剧毒无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