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已经结束了。”
行刑的和尚收起手中的长鞭,对上无禅满是伤痕的后背,别开了眼,将长鞭上无禅的血迹擦掉。
掌门无相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无禅靠近,最终在无禅面前停下。
“知错吗?无禅。”
“掌门说小僧有错,小僧便有错。”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如此吗?
何时问过他是否有错,都是那些人说的,他便信。
错不错的,已经忍了五鞭了,还差那两鞭吗?
无禅仰头朝向持鞭的男人。
“师兄!”
“无禅,怎么了?”
“师兄,还差两鞭。”
话音落地,无禅吐了一口鲜血,神魂的开始动荡,他强咬着唇,将继续涌上来的鲜血通通咽下。
无相淡淡一笑,“将鞭子给我,剩下的两鞭由本掌门来。”
“掌门,师弟他......受不住的。”
无相夺过那人手中的长鞭,随手甩了出去,鞭子重重打在无禅伤口交错的后背上。
“嗯。”
无禅痛哼一声,压下去的鲜血涌上来,大口大口吐出来。
无禅趴在地上,强撑着身子跪起来,擦掉嘴角的血,静静等待着最后一鞭。
“啪!”
最后一鞭应声落下,但没有落在无禅身上。
与最后一鞭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老妇人紧紧的抱住无禅,替他挡下这最后一鞭。
老妇心疼的擦了擦无禅脸上的血,一双手颤抖的抚摸无禅的脸。
“孩子,受苦了。”
“你是谁?我们这里在行刑,无关人等快快离开。”
旁观的和尚开口,便要将老妇拉开。
老妇红着眼睛,冷冷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掌门无相。
“无相,你要打死他?”
“我没有。”
“七鞭,这不是想打死他,你是想让他一辈子成为一个废人。”
“这是我无相禅寺的人,和你这撒扫的老妇无关。”
“真的和我无关吗?无相,你摸着良心问!当年你有多在意这孩子,现在呢,你要打死你自己的亲儿子!你的心好狠呐!”
“儿子?”
“无禅是掌门的儿子?”
“这人是疯子吧。”
“这不就是门前撒扫的老妇吗?她为什么要替无禅接下一鞭?”
周围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都是议论着无禅的身世。
老妇跪坐在无禅身侧,一双手颤抖的无禅的肩膀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掌门无相,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无禅扭过头,看向放在自己肩膀上,手上沾着他鲜血的老妇,一双眼睛复杂的看向老妇。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下,有一颗小痣。
好巧,他的眼下也有一颗。
掌门无相扫了一眼周围,“你不过是我无相禅寺打扫的老妇人,看在你凡人的份上,今日闯入刑场,便不同你计较,你的胡言乱语,我也不再计较。”
老妇后背的疼痛让她清醒,她扶着无禅起身,“今日是老妇的错,可这孩子不能再受刑了,老妇若有孩子,也便同他一般大小,老妇于心不忍。”
“既然有人求情,那便免了这最后一鞭,但去后山跪上七日不可免,无禅。”
“是,掌门。”
无禅拱手,动作牵扯后背的疼痛,但他仿若未闻一般,从老妇手中抽出手臂,朝着老妇稳稳行了一礼。
“无禅谢过。”
“孩子......”
说罢,无禅便脚步虚扶的朝着后山走去。
后背伤口随着走动,滴落着鲜血,从受刑处到后山的路上,洒落这如星星般的血迹。
看热闹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便纷纷离开。
受刑场上只剩下掌门无相和那老妇。
“老妇先告退。”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娘亲是妖吗?云曦,今日之事,最后一次。”
“你若好生对他,我怎么如此?”
无相三两步便走到老妇面前,抬手掐住老妇的脖子,“他死不了,和你一样,当年受了十五鞭都能好生活到现在,区区七鞭,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的。”
“他是人,不是妖。”
“可他流着你的血。”
无相松开手,老妇身子倒下去,坐在地上。
“你走吧。”
说罢,无相便消失在了原地。
老妇伸手按了按肩膀的伤口处,鲜血流出来都仿若未闻,手下的力气加重,更多的血流出来。
滴落在青石板上。
老妇起身,伤口久久没有愈合。
她早就不是当初了,现在的她,受下一鞭便已经重伤。
后山。
无禅披着外衣,鲜血透过外衣渗出来,孤零零的身影跪在满是沙土的地上。
一阵冷风吹过,两侧的枯叶卷起。
藏在枯叶下的小白兔没了遮挡,蹦蹦跳跳的来到无禅身侧,幻化了人形。
“无禅,怎么又受罚了?”
“无禅,你回来怎么不直接来找我,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后山无聊死了。”
小白兔幻化的人形是一个小孩的样貌,看着同陆锦差不多高,眼下正席地而坐,对着无禅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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