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骤起,卷起大片乌云,东海的天空压得低沉。龙山卫前哨传来急报——“倭寇重聚,海上再起风波。”
此时的我,正随郑和大人巡视顺化港整备事宜,南洋香料贸易初成规模,马鲁古与吕宋的互市已步入正轨,大明在南洋的根基看似初稳。然而,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变局越是悄然埋伏。
接报之时,郑和眉头紧锁,沉默良久。
“林晟,你即刻召集海军诸将,明日启航北上,目标:东海。”
“是。”我一躬到底。
当夜,顺化港灯火通明,天启号、震海号、苍龙号三舰并列于码头,船帆紧收,甲板上士卒们在火光中装载粮械。副将卢兴亲自督运火器,舱内整整三十架红夷大炮,沉沉如铁牛。
我立于船首,望向北方夜色。十年前,倭乱曾让我大明沿海数千里动荡不安,福建、浙东皆有血案。如今倭寇再起,且据传联合南洋海盗与亡命葡人,恐非旧时残寇可比。
“林大人。”身后有人低声唤我,是张隆,一名随舰副文吏。他神色凝重,递上几页卷宗。
“什么情报?”我翻开一看,目光顿时收紧。
“日向、筑前两地诸岛据点,发现葡人使节活动迹象。倭寇与之交换火枪火药,并得承诺若劫掠大明海商,葡人将高价收购所获。”
我眉心紧蹙,葡萄牙人此举,已非单纯逐利,而是借倭之手,对我大明海上布网。
“张隆,你可曾查清这些葡人背景?”
“回大人,初步判断来自澳门外港一支私贩舰队,未受葡王朝正式册封,疑为落籍贵族所组。”
“果然是流寇之流。”我低声冷哼,“却也不可小觑。”
天亮时分,舰队启航,船帆鼓满东风,航线自顺化直插台湾海峡,再折向东南,目标——琉球水道。
第五日,晨雾未散,前锋哨舰于东海岛屿间发现倭舰十余艘,正强行登岛劫掠。战鼓声起,天启号火炮先声夺人,一轮齐射将对方前排两舰炸得四分五裂。
海战于迷雾中爆发,倭寇以快艇扰阵,火箭横飞,试图纵火焚舰。卢兴亲率苍龙号绕后包抄,舰炮横扫将敌舰尾部震成碎片。
我登高台指挥,命顺风号偏斜夹击,一轮二连射精准命中倭舰中腹。海面上,火光如昼,硝烟呛鼻。
酣战两时辰,敌舰溃散七艘,其余逃入岛屿礁湾。正当我欲下令登陆剿匪,忽接报——东岸山林现葡人旗号。
“传令:所有船只围封海湾,不得一寇逃脱!”我当机立断。
卢兴提枪率百人登陆,深入林中设伏。不出片刻,果然捕获两名葡语译员,一名中年使节模样者,在搜身时发现密函,密封蜡章乃葡王马努埃尔所赐,内容竟是对日诸岛贵族的“贸易支持书”。
我怒极,将密函狠狠掷在地上。
“郑和大人果然所料不差,葡人表面言和,背后却联络倭寇、兴风作浪。”我压住怒火。
夜幕再临,舰队列队于岛屿四周,火光连营。
我一夜未眠,在船舱伏案记录战果,并以密信急报郑和。字至一半,忽然笔锋顿住。
我想起当年第一次出海之夜,郑和对我说:
> “林晟,世人皆言太平之世无需海军,其实不然。海权不彰,太平即虚。”
如今海面之上,我终于明白,他早知这场风雨不会轻易停歇。
我提笔再书:
“今日东海战倭,斩敌十七舰,擒敌使三人,查明葡日密谋,海疆再震。唯有火器与舰队,方可护我商道与疆界。”
——林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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