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御前三堂灯火未熄。
一封来自贵妃宫的密札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传遍了整个后宫文档司与御史台:
“江枝原为香司贱籍,籍贯成疑,升补内廷主录未得诏令,恐有僭越之嫌。”
“请礼监、宗司及御前三堂核查江枝入内官档案,确认其身份是否与宫规相符。”
简短几行,却几乎将江枝此前所争所立一切——一笔抹杀。
这是贵妃出手了。
她不从正面对抗江枝的权势,而是回头从最旧最脏的那口档案堆里翻出江枝十六岁时初入宫的“香奴籍册”,意图以“出身不清”打废江枝如今半步品阶、主印在身的地位。
她要把江枝——重新打回做香案的贱籍奴人。
……
主香司内,掌事宫女面色如纸,将那道“覆查档籍令”捧至江枝案前,低声道:
“主上,贵妃……出手了。”
江枝手中茶盏未落,只淡淡望了那一眼,就笑了。
“她倒也算是等够久了。”
“摄政王设香律对押,压我进退;她不急着跟,只等我落棋,她再落井下石。”
“可惜我没跪。”
她声音不轻,殿内香使、文吏皆听得分明,却无人敢插一句。
江枝将茶盏轻轻搁下,起身,一步步走到藏档阁前。
她亲自掀开封布,从角柜中取出那卷早年“香司旧册”。
——她知道这卷藏得最深,也最烂。
——也正因为最烂,才藏着最脏的血。
她展开那卷纸,眼神没有一丝情绪,嘴角却缓缓翘起:
【江氏枝,十六岁入宫,籍贯不详,入内香司乙级香役。】
她缓缓念出,却抬笔,在“籍贯不详”之后,落下一笔:
“原藉户档编号:甲乙—4563(疑为替补籍)。”
众人色变。
江枝却笑了。
“替补籍”,意思是这份档案在她入宫那一年被人调包,代替了原本正统户籍。若她能翻出原籍,就能洗清贵妃此番“贱籍出身”的攻击。
她手指一点身边掌记:
“取香司三十年前的‘春册典录’,我要查——谁替我改了名。”
“也要查清楚——谁害我从正户落为香役。”
……
与此同时,御史台已接贵妃之令,将一封“内监覆查令”正式传至主香司:
“若江枝身份不符,需立刻停止其朝权、印令、香卷之职,移交宗司复审。”
封令即日生效,礼监已派人来押香印。
可就在使者抵达香司大门前一刻,门前火光乍起——
江枝亲手持火,焚了那卷当年伪造的户籍档。
“这东西,既是假,不配留宫。”
她一脚踏出,望向来人,声音冷而平静:
“贵妃欲拿我身份做局。”
“那我,今日就入宫——送她一场‘笔押回宫’的香礼。”
……
黄昏末,内廷六宫灯火已起。
江枝一身深红朝袍,亲赴御香宫正殿。
她未请旨,未着诏令,只带着两卷旧档、三封签印、十余年忍下的冤账,一笔一划——按在贵妃香案前!
贵妃苏凝妆坐于金纱屏后,未语,眉梢轻挑,像早知江枝会来。
“这是贵妃要的档。”江枝冷声道,“你既说我贱籍,那这卷三十年前的档,愿否一看?”
贵妃缓缓端茶,淡笑:“宫里最忌翻旧账。”
江枝点头:“正是。”
“可若旧账封得太久——你我坐的,未必是干净的位置。”
“你要剁我品级?”
她猛地将档册摊开,落在香案之上,目如刃锋:
“那我便送你副礼监亲批的那封‘伪册通案’,连你香监下属的签字,我一并抄来。”
“贵妃,您看——这刀,是您递给我的。”
贵妃终于神色微变,手中茶盏颤了颤。
而江枝已俯身逼近,一字一顿:
“您要动我?”
“请先想清楚——我倒回贱籍不要紧,您那条贵妃正册,是不是也经得起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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