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之后,长宁宫的香案彻底失守,但贵妃并未显出半分颓意,反而将注意力收束到了御膳房。
与香案不同,御膳房是内廷庞大的供奉中枢——掌管茶水、膳食、点心、果酱、酱油、调料……几乎囊括了宫中所有入口之物。
贵妃很清楚,一顿宴席的成败,不单在于香炉中燃的是什么,更在于筷尖尝到的第一口。
她低声对云裳道:“香监的香,她锁得住;可膳房的味,我要她一口口吃下去。”
于是,一道命令悄无声息地传进了御膳房——
“自今日起,凡宴席所用花茶、酱料、佐味香油,皆须先送长宁宫验收。”
御膳房总管黄三,在宫里干了二十多年,早就练出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知道这条命令会得罪香监,可长宁宫的银水一直大方,他心里难免偏向贵妃。
“娘娘要验收,我们自然遵旨。”黄三将话压得低低的,“只是……香监那边,怕不会善罢甘休。”
贵妃唇边划过一丝笑:“香监若真有本事,就来和本宫抢御膳房的钥匙。”
消息传到香监时,江枝正与夜阑清点寿宴后剩下的香料。
听完,她只是淡淡一笑:“她想锁味?那就先看看,我能不能让她的味变味。”
第二日,香监向御前递了一份“御宴协制章程”——
“凡宴席所用茶汤、膳食之香料,需与当日主香相配,由香监调制并统一送御膳房。”
这一条,等于用“香味相配”的名义,把贵妃刚刚插进去的手硬生生拨了出来。
原本熙熙攘攘的御膳房,因为两宫的博弈,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黄三每日在两份清单之间来回折腾,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中一方盯上。
有一次,他正端着一盘新调的桂花蜜准备去长宁宫验收,半道就被香监的小内侍拦下——
“黄总管,这蜜是配今日寿香用的,怎能先去长宁宫?”
黄三额头沁出冷汗,心里暗骂:这日子是人过的?
更糟糕的是,宫中的食材配送开始延误。御膳房被迫推迟制膳时间,菜肴一旦放久,香味与口感都会打折。宴席上,几位贵人已开始挑剔:“怎么今日的炖品有股闷味?”
那股“闷味”,正是两宫拉扯下的副产物。
贵妃并未因此退让,她反而暗中与御膳房商定——
“茶汤与甜品的花香,由长宁宫亲自调配,香监不可插手。”
这是她的回旋之刀,专挑香监控制力最薄弱的口子下手。
她知道,甜品与茶汤的香气虽不如香炉显眼,但在宴席上却是最后的味觉记忆——若能在最后一口茶里种下自己的“味”,就能在宾客心中留下一道印记。
江枝得知后,笑意淡淡:“她倒是会挑软处捏。”
随即吩咐夜阑:“既如此,就让甜品换成清口果碟——宫宴规制,她敢改?”
果然,贵妃想借茶汤留下的味道,被江枝用“果碟清口”的规制硬生生截断。
看似御膳房的争斗已趋白热,实际上江枝与贵妃都心知肚明——
这场“锁味之战”,只是更大宫局的前奏。
贵妃在长宁宫内密召亲信嬷嬷,低声道:“宫宴只是试刀,真正的锋刃,还在秋狩。”
江枝在香监的密室中,翻着一卷卷香案旧账,唇角微勾:“秋狩……正好,猎的不止是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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