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背靠着那棵银纹柳树,冰凉的树皮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却远不及他心底泛起的寒意。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像一只被堵在风箱里的老鼠,进退维谷。
几个穿着青色短褂、手持齐眉木棍的年轻弟子迅速围了上来,面色不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怒气。他们衣襟上统一绣着一个小小的云纹图案,显然是某个组织的标识。
“就是你毁了孙长老的药田?”为首一个方脸阔口的弟子厉声喝道,手中木棍指向林浪,棍头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那棍子看似普通,却隐隐有微光流转,显然并非凡木。
林浪心脏狂跳,脑子却转得飞快。硬刚肯定不行,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人家一棍子揍的。求饶?看这架势,毁人药田在这地方估计是大罪,求饶怕是也没用。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发挥特长,浑水摸鱼!
“冤枉啊!各位仙长明鉴!”林浪猛地挺直腰板,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悲愤交加、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演技堪称影帝级,“小子林浪,乃远方行商,途经宝地,不幸遭了恶贼劫道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几个弟子一愣,互相看了看,为首的方脸弟子眉头皱得更紧:“恶贼?什么恶贼?休要胡言乱语!”
“千真万确!”林浪见对方没有立刻动手,心中稍定,戏更是做得十足。他伸手指向刚才逃来的方向,语气急促,仿佛心有余悸,“那恶贼!穿着一身破烂黑衣服,脸上还有一道疤,凶神恶煞!他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凭空就出现在附近,见我要逃,便追杀于我!”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几个弟子的表情,见他们将信将疑,立刻加大力度,将祸水彻底引向黑蛇。
“小子慌不择路,逃到那片仙草园附近。那恶贼追上来,不由分说就要打杀我!我拼命躲闪,这才不小心……不小心碰坏了几株仙草。”他脸上适时地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可那恶贼更过分!他为了抓我,根本不顾及那些珍贵的仙草,横冲直撞,尤其是那片叶子带着金线的宝贝,被他故意一脚就踩烂了!那位老仙长(孙长老)气不过,这才与他动起手来!”
他这番说辞,七分真,三分假,把自己从主动破坏者塑造成了被追杀波及的无辜受害者,而将主要罪责和拉仇恨的目标,精准地引向了黑蛇,尤其是点出了被毁的更珍贵的“金线兰”。
果然,听到“金线兰被故意踩烂”,几个弟子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显然知道那金线兰的价值和孙长老的重视程度。
“金线兰也被毁了?”方脸弟子声音沉了下去,看向林浪的目光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审视,“你说的可是实话?那恶贼现在何处?”
“小子岂敢欺瞒仙长!”林浪指天发誓,“那恶贼力大无穷,手段诡异,老仙长正与他缠斗!诸位仙长快去相助啊!去晚了,恐怕……”他话留半句,引人遐想。
方脸弟子不再犹豫,对身旁一个看起来较为机灵的瘦小弟子道:“王师弟,你速去药田那边看看情况,若孙长老需要,立刻发信号求援!”
“是,张师兄!”那王师弟应了一声,身形灵活地朝着来路奔去。
被称为张师兄的方脸弟子则再次看向林浪,眼神依旧严厉,但不再像看纯粹的罪犯:“即便如此,药田被毁与你脱不了干系。你,随我们去执事堂说清楚!”
去执事堂?听起来像是警察局或者教务处。林浪心里打鼓,但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能和黑蛇那个煞星分开。他连忙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小子一定配合,只求仙长们明察秋毫,抓住那真正的恶徒!”
于是,林浪在另外两名弟子的“护送”下,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朝着山腰处的建筑群走去。那张师兄似乎急于了解药田的情况,也跟了上来,边走边盘问林浪的来历。
“行商?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售卖何物?”张师兄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林浪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瞎编:“从…从东土大…不对,从遥远的华夏城来,想去…想去天机城做些小生意,卖些…卖些家乡的土仪玩意儿。”他生怕对方深究,赶紧转移话题,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仙长,这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家福地,青云宗?”
张师兄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那漏洞百出的来历并不完全相信,但或许是青云宗的名头让他有几分自得,便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见识。此地正是青云宗外门区域,你毁坏的,是外门孙长老负责的药园。”
林浪心中凛然,果然是修仙宗门!他一边暗自记下“青云宗”、“外门”、“孙长老”这些关键词,一边继续套近乎,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哎呀!果然是仙家气象,不同凡响!小子刚一踏入,就觉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能来到贵宝地,真是三生有幸,虽然方式有点…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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