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尚且年幼,母后时常担忧大汉的江山社稷。”
云遥直直的看着刘恒,眼瞳漆黑似渊,能直直的看透人的内心,刘恒心中重重一跳,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四哥至纯至孝,素来贤良,可以江山托付。”
“……”
猜测得到证实,刘恒的心脏砰砰直跳,隐秘的兴奋和灼热自胸口蔓延。
那是至高无上的皇位,要说没有起过一点念头,都是假的。
可是任凭心中激荡澎湃,刘恒面上却一片沉稳,眼底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
“母后厚爱,恒愧不敢当。”
“恒愿为贤王辅佐陛下,安定大汉江山。”
便宜四哥不愧是黑心白莲花,说话滴水不漏。
云遥唇角弯出微不可察的弧度,目光在刘恒诚恳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刘恒面不改色,怎么看都是个温良恭谦的忠孝贤王。
他确实对皇位心动了,但又担心这只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所以压抑住渴望,半真半假的推辞,并当着云遥的面表达对长安的忠心。
能控制住欲望,是为王为帝的基本要求。
“四哥安心,想来长安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既然吕雉发出了这样的密信,就不仅仅是试探这么简单,肯定是做出了决定,已经把刘恒放在了继承人的位置上考量。
吕雉想收拾代王,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用不着拿皇位开玩笑。
而且若是让代王承袭帝位,就更没有必要刻意为难,吕雉可以拿大义和孝道压制刘恒,刘恒也肯定会低头,但之后肯定要有人来承担上位者的怒火,比如吕氏。
吕雉从来都是一个极其聪明且冷静的人,和刘邦一样,是高明的政治家。
刘恒也想到了这些道理。
可天降大饼,他总觉得不踏实。
刘恒还想到了更深的地方,分明母后更看重七弟,明晃晃的偏爱不加掩饰,纵使皇位更迭,也没有道理越过七弟选择他才对。
除非……七弟根本不想当皇帝,拒绝了母后。
可天底下真的有这样无欲无求的圣人吗?
两个月之后,长安传来消息,幼帝刘义驾崩,太皇太后传召诸侯王及各地郡守官员入长安吊唁。
短短的几年,又驾崩了一位天子,但有吕雉在,大汉军政皆无异动。
代国,刘恒的心再一次狂跳,他敏锐的意识到,幼帝的驾崩不同寻常,这是太皇太后的手笔,她真的要让小宗承袭大宗。
这一次去长安将会决定他的命运。
此时,燕国。
云遥接收到了长安的特殊大礼包,一个五岁的小孩,赫然是已经驾崩的幼帝,刘义。
刘义扯着侍从的衣袖,怯生生的开口,“燕王叔。”
云遥:“……”
吕雉的这份信任也太沉重了,幼帝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别看刘义才五岁,而且已经“驾崩”了,可他毕竟是刘氏大宗宗主,纯粹的正统,随便扯个由头,就能招惹出一堆事端来。
云遥凝眸沉思,顷刻间做出了决断,吩咐所有人都退下,随后走到刘义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孤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刘义乖巧的点头。
他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他是已经驾崩的皇帝,皇祖母放弃了他,但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将他送到燕王叔这里,保全性命。
刘义低着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云遥面色淡淡,将昏迷的刘义带到内间,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取出一套银针。
云遥立在阴影中,看着影卫出手,洗去刘义的记忆。
刘氏子孙,除了刘盈,几乎全是政治怪物。
为了避免生出祸端,也为了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刘义不能记得曾经当过皇帝的过往。
云遥也没空天天看着他,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保住他的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影卫出手利落,很快将事情办妥,随后对着云遥一礼,抱起刘义消失在殿内。
于是,“死了多年”的惠帝刘盈突然被黑衣人找上门,送来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见过公子,这是燕王殿下给您的手书。”
刘盈:“……”
刘盈心中如何惊悚不说,等看完燕王的书信,抱着天降好大儿,心情复杂。
他们父子也算是一脉相承,现在都是已经死了的“先帝”。
原来七弟早就知道他假死脱身的事。
母后……他以为母后专权弄政,心狠手辣,可是母后这些年却对七弟极好,他在乡野也有所听闻。
而如今母后竟然愿意为了大汉的江山,选择恒弟。
“你是谁呀?”
“我是你阿父。”
刘盈收回思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本就不适合当皇帝,是一个不孝子,对不起母后,对不起天下百姓。
好在有母后安定天下,有七弟替他孝顺母后。
若七弟是母后的亲子,或许母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难过,那么多的失望了。
七弟会永远向着母后,母后也会欣慰开怀,父皇也不会总想着更易太子,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动荡。
刘盈心中苦涩,可是迎着儿子天真懵懂的目光,又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后悔,以后能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
刘盈和刘义的名字,都不应该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将刘义送到刘盈那里,云遥就启程前往长安。
自己的孩子自己养,刘盈别想当甩手掌柜,只要他脑子正常,两人都能活的好好的。
长安城。
诸侯以及郡守官员自四面八方汇聚,为大行皇帝奔丧。
长乐宫的旨意一道道下发,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仅要求各地郡守官员尽皆到长安奔丧,太皇太后还令吕禄调遣南军接管长安守卫工作。
朝臣们面面相觑,心惊胆战,汗流浃背,太皇太后该不会是被刺激狠了,要把大家全都弄死吧?!
别啊!
宫中还有几位皇子,依旧可以立幼帝,太皇太后主持朝政,他们保证没有任何意见!
依旧是燕王府门口,刘肥抖着腿,死命扒拉着刘恒的衣袖,扯都扯不开,刘恒无奈至极。
“长兄,恒的衣服要裂开了。”
“……寡人,寡人不是故意的。”
刘肥松开手,转而扶着朱漆直柱,腿依旧在抖。
他真的怕,怕的要命。
都调兵围长安了,他们还能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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