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十九路诸侯联军,在经历数月筹备与行军、屡遭张辽骑兵袭扰后,终于将主力汇聚于虎牢关前。二十八员名声赫赫的战将,各领本部精锐,组成了一支高达四万人的庞大攻坚军团,在关前旷野上列开森严阵势。刀枪的寒光映日,冲天的杀气惊得飞鸟绝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带着铁锈与血腥的沉重。
联军中军大纛之下,盟主袁绍金甲红袍,在一众诸侯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却又难掩一丝面对吕布这个名字时本能的忌惮。他望着眼前巍峨如巨兽匍匐的雄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洪亮而充满底气:“吕布!不过一介恃勇匹夫,祸乱朝纲!今日我联军汇聚天下英豪,奉诏讨逆!定要踏平虎牢,擒杀此獠,以正视听!哪位将军愿先行出战,扬我军威,立此头功?”
“末将愿往!”声如炸雷,袁术麾下大将纪灵率先跃马而出,他手持五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曾在伊阙关下与守将交手,虽未竟全功,但自诩武勇,急于在天下英雄面前证明自己。
“某家也去会会这虓虎!”公孙瓒麾下骁将严纲,不甘人后,挺枪催马,英气勃勃。
“如此盛事,岂能少了我武安国!”孔融部将,使一对沉重浑铁锤的武安国,声若洪钟,战意高昂。
又有两名来自河北、急于扬名立万的骁将,一名使门板般宽厚的大刀,一名持丈二长枪,几乎同时拍马冲出,气势汹汹。
五员将领,如同五支离弦之箭,脱离庞大的联军本阵,马蹄翻飞,卷起尘土,直奔关下。他们纷纷勒住战马,扬起手中兵刃,指向关上,污言秽语与正气凛然的喝骂交织在一起,核心只有一个——指名道姓,要吕布出关受死!
虎牢关门楼之上,吕布玄甲红袍,按戟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冷眼看着关下如同跳梁小丑般叫嚣的五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唯有一丝极淡的不屑与怜悯,如同猛虎俯瞰挑衅的野犬。
“插标卖首之辈,也敢在此狂吠?”
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关上。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关墙。沉重的关门在绞盘声中缓缓洞开,发出沉闷的轰鸣。吕布单人独骑,手持那柄令天下英雄胆寒的方天画戟,胯下神骏的火焰驹喷吐着灼热的白息,如同一团移动的、燃烧的烈焰,不疾不徐地驰出关来,在五将面前数十步处稳稳勒马。那份渊渟岳峙的从容,那份睥睨天下的气概,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千军万马、五员悍将,而是一片待割的秋草。
纪灵等将见吕布果然被激出战,虽被其气势所慑,心中微凛,但旋即被立功的渴望和己方的人数优势冲昏头脑。五人互视一眼,发一声喊,默契地催动战马,挥舞着各式兵刃,从不同方向,如同一个收缩的死亡之环,向中心的吕布猛冲而来!联军阵中,数百面战鼓同时擂响,声震天地,数万士卒的呐喊助威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期待着五将合力,将这不可一世的虓虎斩落马下的壮观一幕!
吕布目光如万年寒冰,锐利地扫过呈扇形冲来的五将,猛地将沉重的方天画戟往身旁地上奋力一插,戟刃入土半尺,稳稳立住!他反手取下背负的特制铁胎硬弓,那弓身黝黑,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次从箭囊中取出五支特制的破甲狼牙箭,那箭簇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他双臂叫力,铁胎弓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肌肉贲张,硬弓被瞬间拉成了饱满的圆月!一股恐怖的、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五星连珠——送尔等上路!”
他吐气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传入战场每个人的耳中!
“嗡——!!!”
一声霹雳弦惊,仿佛九天雷落,撕裂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五道黑芒,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请柬,带着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厉尖啸,以超越常人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分别射向疾驰而来的五将!箭矢破空,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了淡淡的扭曲轨迹!
太快!太猛!太准!根本无从躲避!
冲在最前的纪灵,眼见黑芒瞬息即至,狂吼一声,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奋力挥动沉重的三尖两刃刀试图格挡!然而,“噗”的一声闷响,那蕴含着他毕生功力的一刀,竟未能完全挡住!精钢打造的刀杆被箭矢蕴含的恐怖力量瞬间洞穿!箭矢去势稍减,却依旧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钉入了他的咽喉!他眼中的狂傲、贪婪、惊愕瞬间凝固,庞大的身躯在马背上猛地一颤,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坠马,溅起一片尘土!
严纲长枪刚刚抬起半寸,试图拨打箭矢,但那黑芒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偏移,精准无比地从他头盔的缝隙处钻入!“噗嗤!”箭簇贯穿颅骨,红的白的瞬间从脑后喷溅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毙命,尸体被战马拖着奔出数步才软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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