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洛阳城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活力与躁动。天子下诏设立“招贤馆”,不拘出身,广纳贤才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诏书明文要求,应荐者需通晓经义,明达律法,知算学,晓农事,甚至对“格物”(将作营所涉及的器械、工程等)有所涉猎者,可优先录用。这前所未有的选拔标准,让许多习惯了皓首穷经的士子瞠目,却也令不少困顿于乡野、身怀实学的寒门子弟怦然心动。
招贤馆设在原太学旁的一处宽敞院落,由天子刘辩亲自题写匾额。开馆之日,刘辩在刘备、王允等文武重臣的陪同下,亲临现场。看着馆外排起的长龙,看着那些衣衫虽旧却眼神明亮的年轻人,刘辩心中豪情顿生。
考核并非简单的策论诗赋。第一部分是笔试,涉及基础的律法条文解读、田亩计算、水利规划简图,甚至有一些将作营流出的、关于杠杆滑轮原理的简单问题。第二部分则是刘辩与几位考官(包括吕布指派的精通实务的属官)的当面询问,问题天马行空,从如何安抚流民到如何增加城防强度,旨在考察应变与实务能力。
王允看着那些“离经叛道”的考题,眉头紧锁,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到天子兴致勃勃,且此举名义上是为了给朝廷选拔干吏,并非吕布或刘备私授官职,他也不好强行反对,只能私下对同僚感叹“世风日下,功利之心过盛”。
数日筛选,第一批共计三十余名“贤才”脱颖而出。他们大多出身寒微,甚至有落魄匠户、精于计算的小吏,但无一例外,都在某方面展现出了出色的才能。刘辩大为欣喜,亲自在偏殿接见,温言勉励,并当场授予郎官、令史等职,其家小由少府拨付钱粮供养。这批“天子门生”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陛下,新得才俊,需以实务磨砺。”吕布在病榻上对前来探视的刘辩建议,“可将其分作三拨。一拨入将作营,协助改进军械农具;一拨随张辽军中专司文书、粮秣、营建,熟悉军务;最后一拨,人数最多者,随时准备派驻新得郡县。”
刘辩深以为然,立刻照办。这批新鲜血液的注入,如同给略显陈腐的官僚体系带来了清风,也预示着未来治理模式的转变。
与此同时,军事上的“蚕食”行动,也在吕布的授意下,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张辽坐镇洛阳,统筹全局。他派出多支以龙骧营老兵为骨干、混编新附精锐的小股部队,每队不过千人,如同触角般伸向司隶周边混乱区域。
曹性、郝萌率领一部,以协助“清剿流寇”为名,进入河内郡与司隶接壤的州县。当地豪强正与韩馥旧部残兵争夺不休,龙骧营精锐突然介入,以雷霆之势击溃几股最大的匪患和割据势力,随后并不占据城池,而是扶植倾向于洛阳朝廷的地方小吏或开明乡绅,建立秩序,恢复通往司隶的商路。名义上,这些地方仍属河内,实则已受洛阳遥控。
成廉、魏续、宋宪等人,则瞄准了颍川郡北部。此地世家大族林立,但同样因主公在虎牢关一战中身死而陷入内斗。龙骧营小队并不强攻大城,而是专挑势力薄弱的边缘县城或战略要地下手,或夜袭,或诱降,或利用当地矛盾分化瓦解,得手后立刻加固城防,派遣快马向洛阳报信。
一旦有捷报传来,刘辩便立刻从身边历练的“贤才”中,选派合适人选,带着一队禁军护卫和天子诏书,前往新任。这些年轻官员干劲十足,没有士族的迂腐气,到任后迅速安抚民众,清查户口,组织春耕,并将在将作营学到的一些简易水利技术、新式农具推广开来。因为他们是“天子所遣”,代表朝廷正统,且施政确实有利于民生,当地士民抵触情绪并不强烈,甚至有些地方豪强见风使舵,转而支持。
王允等士族虽然对这批“幸进”的寒门子弟看不顺眼,但见他们并未占据中枢要职,只是被派往那些刚刚收复、百废待兴的“边荒”之地,且确实稳住了局面,增加了朝廷赋税,倒也暂时按下了不满。毕竟,治理那些烂摊子并非美差,让他们去折腾也好。
函谷关下, 高顺与关羽的配合愈发默契。高顺守城,滴水不漏;关羽则率领精干骑兵,时常出关,或截杀董卓粮队,或袭击其外围营垒。关羽之勇,西凉军已深有体会,往往望见那抹绿色战袍和青龙刀影便心生怯意,不敢轻易出战。董卓气得暴跳如雷,却也对这座越发坚固的雄关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向长安催要更多粮草兵员,内部矛盾开始滋生。
徐州、北海等地的混乱仍在持续, 但已开始有零星的使者,绕过交战区域,悄悄来到洛阳,向朝廷表示恭顺,实则观望风向,寻求依托。
吕布坐在府中,听着各方汇报,看着地图上司隶周边那一点点被染上不同色彩的区域,眼神深邃。他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精神已然回归。这套“固本、缓图、育人”的组合拳正在稳步推进,军事上的蚕食为政治上的革新提供了空间和试验田,而新式人才的培养与任用,又反过来巩固了军事成果。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曹操、袁绍绝非易与之辈,董卓也在暗中窥伺,天下诸侯虽乱,但未尝不会在压力下形成新的联盟。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但此刻,司隶这台精密的机器,已经按照他的意志,开始轰鸣着向前推进。一个以洛阳为中心,融合了强大军力、务实吏治和逐渐凝聚的皇权的新秩序,正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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