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西墙下,杀声震天。
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腾跃如飞,方天画戟化作一道血色旋风。西墙守军本就不多,又骤遭突袭,更见主将旗号与那杆骇人画戟,心胆俱裂,勉强组织的防线顷刻间被撕开数道缺口。后续龙骧铁骑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入,沿着马道、台阶向关墙上方席卷。
“顶住!给我顶住!弓弩手齐射!”徐荣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指挥部下试图堵住缺口。然而,腹背受敌的绝境彻底动摇了西凉军的士气。正面,函谷关守军(成廉、魏续、宋宪)听闻关内杀声,知晓太傅奇兵已至,攻势愈发狂猛,几乎是不计伤亡地攀附云梯,猛冲关楼,死死缠住了徐荣手中大部分精锐。
西墙缺口处,中下层军官身先士卒,率领悍卒与西凉兵血肉相搏。张绣部在让开通道后,亦从侧翼加入战团,猛攻潼关与峪口连接处的营垒,进一步分散了守军兵力。
潼关,这座被董卓视为固若金汤的天下雄关,在内外交攻、叛将倒戈的致命打击下,如同被蛀空根基的堤坝,开始全面崩塌。
“将军!西门已失!敌军大队骑兵入关了!”浑身浴血的校尉扑到徐荣面前。
“东面函谷关敌军已登城!魏续旗号出现在角楼!”
“段煨将军从华阴派人询问,是否出击援救?我军传令兵出不去!”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徐荣环顾四周,只见关内各处烽烟四起,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汉军与龙骧营的黑甲与红旗越来越多,而己方的抵抗正在迅速瓦解。大势已去。
“徐荣!”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徐荣猛地回头,只见吕布不知何时已率一队亲卫精锐,沿马道杀上他所在的关楼平台,沿途西凉兵如波开浪裂,无人能挡其一合。
方天画戟遥指,吕布目光冰冷:“董卓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汝亦算知兵之人,何必为这国贼陪葬?降者免死!”
徐荣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战神下凡的男人,又望向关内一片混乱的战场,以及那些面露惧色、不断后退的亲兵,心中最后一丝顽抗的念头终于消散。他长叹一声,掷刀于地,单膝跪倒:“某……愿降。只求吕太傅,勿戮降卒。”
吕布见徐荣投降,心中亦是一松。此人善守,若能收服,日后颇有用处。“准!传令:徐荣已降,顽抗者格杀勿论,弃械者免死!”
主将投降的命令迅速传开,本就濒临崩溃的潼关守军纷纷丢弃兵器,跪地请降。顽抗者被龙骧营与张绣部迅速剿灭。不到一个时辰,潼关各处要隘皆插上“汉”旗与“吕”字旗。
函谷关方向,成廉、魏续、宋宪见潼关火起,杀声渐歇,已知大事已成,遂停止猛攻,但仍陈兵关前戒备。不久,吕布令至,命三人整顿兵马,准备接收潼关降卒,并派兵接管潼关防务。
吕布并未在潼关多做停留。他深知兵贵神速,必须在董卓从最初的打击中缓过神、组织起有效防御或逃窜之前,直捣黄龙。
“郝萌、侯成!”
“末将在!”
“着你二人,率本部骑兵,并张绣所部(予以监督使用),立刻肃清潼关至华阴一线残敌,迫降或击溃段煨!若段煨愿降,准其戴罪立功,若不降,则击破之,务必确保我军侧后无忧!”
“诺!”
“徐荣。”吕布看向面色灰败的降将。
“罪将在。”
“暂留潼关,协助成廉等安抚降卒,清点府库。待长安平定,自有安置。”
“谢将军不杀之恩。”徐荣黯然领命。
部署妥当,吕布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是长安。
“其余还能战者,随我即刻出发,目标——长安!董卓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潼关陷落、徐荣投降、张绣倒戈的消息,以比溃兵更快的速度,如同瘟疫般席卷向长安。沿途州县、戍垒,闻风丧胆,或望风而降,或弃城而逃。
长安城,已陷入末日般的疯狂。
未央宫前殿,杯盘狼藉,先前“庆功”的奢华宴席早已一片混乱。董卓如同一头被困的暴怒野猪,在殿中咆哮冲撞,肥硕的脸庞因恐惧和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
“废物!全是废物!潼关……潼关怎么就丢了?!徐荣该死!张绣该千刀万剐!!”他抽出宝剑,疯狂砍斫着殿柱、案几,碎片四溅,几个躲避不及的宦官宫女被砍伤,惨叫着倒地,鲜血更刺激了董卓的凶性。
“主公息怒啊!”李儒连滚爬爬上前,抱住董卓的腿,“当务之急是守城!吕布转眼即至,需速调兵马,严守四门,并将郿坞财货、粮草尽数移入城中,方可久守啊!”
“守?还守个屁!”董卓一脚踢开李儒,眼中尽是穷途末路的凶光,“长安还能守吗?那些朝臣,那些百姓,一个个都盼着咱家死!传令!调集所有西凉亲军,还有飞熊军,全部跟咱家走!去郿坞!那里钱粮堆积如山,城高池深,足以坚守!再把皇宫……对,把皇宫给咱家烧了!库里的珍宝绫罗全都装上!不能留给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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