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大雪下落,边境战事停歇。
塔林联合盟友吞并了阿尔瓦斯帝国的边境,成功向西扩张。
除了王室军队留下人驻守,其他属地的贵族都带兵准备回领地过新年。
鹿宁后背的伤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疤痕。
因为公爵的人、女医还有阿卡苏的严防死守,席林没有再找到下毒的机会。
可以想到此次回去,他的父亲贝尔纳发现鹿宁还活着,会有多暴跳如雷。
回公爵府领地的队伍蜿蜒成长龙,映着冬日苍白的天光。
然而当菲尔德公爵跨过大门,迎接他的不是荣光,也不是家人的平安问候,而是一场等待他主持的丑闻。
庭院中央,贝尔纳和凯登两人一左一右,像是准备分庭抗礼的角斗士,却又像两个为争家产的市井汉子。
扯头发、拉衣角,相互扯皮,争吵得愣是把整个公爵府闹得鸡飞狗跳。
菲尔德公爵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这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能当他祖父,可行为却像两个被抢玩具的小孩。
一切争吵的起因,是因为贝尔纳在自己妻子伊丽莎白的寝室发现了一个野男人。
本来不想声张,可是早起的女仆已经撞见三人的争吵,甚至手中水盆砸到大理石地面,还引来了其他仆从的围观。
消息彻底瞒不住了。
谣言经过层层添油加醋,最后涉及到菲尔德家族的血脉。
因为有人发现席林和那个野男人有几分相似,甚至越看越像。
当贝尔纳去跑到妻子面前质问,企图得到对方的反驳,但伊丽莎白全程的沉默让他的希望之光趋向黑暗。
“席林是私生子?!”
他气得绷不住多年养尊处优的涵养,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
作为竞争对手,凯登自然不会帮他遮掩,甚至恨不得敲锣打鼓。
贝尔纳眼下已经狗急跳墙,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一口一个“我被背叛”、“她玷污了菲尔德家族”、“必须严惩”。
而凯登一脸冷笑,在旁边时不时补刀,“没用的男人”、“满足不了自己的妻子”、“真是虚弱”。
菲尔德公爵听他们吵,越听越烦。
这两个人的格局小得堪比茶杯,一点点小事都能扩大。
好像不约而同地忘了,伊丽莎白才是他的女儿,他们两个充其量不过是冠姓名的养子。
席林算是贝尔纳的私生子,却是菲尔德的小少爷。
竟然对真正的公爵府主人如此不尊重,看来还是他们日子过得太好了。
菲尔德公爵解开覆雪的披风,看向从边境回来到现在都还有些懵的席林,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也是个呆呆傻傻、被惯坏的。
战场上的表现中规中矩,对比鹿宁,毫无出彩的地方。
好在他还有鹿宁。
菲尔德公爵目光转向鹿宁,眼中慈爱了几分。
公爵府的未来交给一个智勇双全的继承人,才有未来。
等所有人进入大厅,伊丽莎白被迫站在中央。
贝尔纳站在她身边,仿佛世上最悲情的丈夫:“你告诉大家,席林是谁的儿子?”
“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丑事?!”
周围人窃窃私语。
艳丽的贵妇人眼下青黑,面色苍白,仍保持着贵族礼仪的端庄。
见她沉默,贝尔纳越说越起劲,语气逐渐加重:“我夜以继日为菲尔德家奔走,她却在我不在时让外人踏入她的寝宫!”
话语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她的皮肉,伊丽莎白呼吸微乱。
“我们有五个女儿,我为她们的婚事抓耳挠腮、费尽心思,对待席林也是尽心尽责,你能体会当我知道席林不是我儿子的痛苦吗?”
伊丽莎白在贝尔纳提到女儿时,胸腔剧烈起伏。
“公爵请看,我承受了多少羞辱?”
一旁的席林脸色惨白如雪,还没有接受这样的巨变。
贝尔纳继续咄咄逼人:“你羞辱了整个菲尔德家族,你——”
“够了。”
伊丽莎白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像是从胸腔深处压出来的怒火。
贝尔纳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压抑彻底崩裂。
“我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生不出儿子!”
一向矜贵冷傲的贵妇人突然扯乱头发,歇斯底里。
嘶吼声镇住了还在争吵的贝尔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突然崩溃的女人身上。
伊丽莎白看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贝尔纳的鼻子:“你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爬上了我的床,成为菲尔德一家?!”
“你哪里来的继承权?有继承权的人会从我的肚皮里出生,你算什么东西?”
“七年!整整七年,五个女孩,你对自己的能力还不了解吗?”
“我说我不想生,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
“生小孩对你来说一句话的事情,蛄蛹两下就可以,可是我呢?!上吐下泻,吃偏方,还要忍受变胖、浮肿、长斑、变丑、掉发、失禁......小孩半夜把我踹醒的时候你在哪里?小孩踢我的肋骨时你在哪里?小孩指甲扣我肚子里的肉时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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