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林炊回到那间位于顶楼、狭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出租屋。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将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将今天挣的钱,连同苏宴晴给的那张带着淡香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底下。
躺在硬板床上,她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为明天可能耗费心神的“清理”工作养精蓄锐。
苏宴晴左肩上那团灰败的影子和其散发的怨怼气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绝非善类,需要谨慎对待。
她默默回忆着《通灵要诀》中关于驱散附着灵体、化解怨念的法门,思考着可能需要用到的简单仪轨和口诀。
然而,就在睡意渐渐袭来时,一个被她忽略的、极其现实的问题,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刺入了她的脑海——
她根本没有手机!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在寂静的夜里怦怦直跳。
月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亮了她略显懊恼的脸。
是啊,她下山以来,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生存和适应上,摆摊挣的钱勉强够支付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开销,买手机对她来说一直是个奢侈而并非紧迫的计划。
她习惯了与人面对面交流,习惯了在天桥下固定等待,完全没意识到,在这个现代化的城市里,没有那个小小的通讯工具,意味着什么。
苏宴晴说“明天联系你”,可她拿什么来联系?
难道指望苏宴晴再次“碰巧”路过天桥吗?
这概率微乎其微。
看苏宴晴昨晚那急匆匆的样子,显然麻烦不小,恐怕未必记得,或者未必有空再来天桥找她。
难道就这样错过了?
任由那阴灵继续纠缠苏宴晴?
林炊心里有些不甘,也违背了她答应帮忙的初衷。
她想起苏宴晴虽然精明,但并非恶人,上次赔偿也还算公道,而且,她隐隐觉得,解决苏宴晴的问题,或许也关系到自己能否在这个s城生活下去的机会,那才是她真正渴望的。
不能等!
一个念头迅速在她心中坚定起来。
既然等不到苏宴晴的联系,那就主动去找她!
她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大脑飞速运转。
苏宴晴给的名片上,除了名字和手机号,应该还有工作地址!
她记得苏宴晴上次自我介绍时,好像提过是什么会所的经理?
她再次摸出那张名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辨认。
名片质地硬挺,烫金的字体在月光下隐约反光。
上面果然印着一行小字:浮生若梦会所 | 经理 | 苏宴晴,下面还有一行地址,位于s城有名的繁华商业区。
就是这里了!
林炊心中一定。
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直接去“浮生若梦”会所找苏宴晴。
虽然这样贸然上门有些唐突,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看了看窗外依旧浓重的夜色,估算了一下时间。
从这里到那个商业区,需要换乘公交车,路途不近,必须早起。
她定了定神,重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将是一场主动出击的硬仗,她必须保持充沛的精力。
这一夜,后半段她睡得并不沉,潜意识里仿佛有个钟在滴答作响。
当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城市尚未完全苏醒时,林炊便悄然起身。
她动作麻利地洗漱完毕,从有限的几件衣物中,挑出了最体面的一套——依旧是粗布材质,但干净整洁,没有补丁。
这是她用张老板给的红包钱,在青雾镇扯布自己做的,原本是想留着万一面试时穿。
她将长发仔细地梳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用一根素色的发绳固定好。
对着房间里那块缺了角的镜子照了照,镜中的少女眉眼清朗,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沉静,自有一股山泉般的澄澈与坚韧。
她深吸一口气,将师傅留下的《通灵要诀》和可能用到的几样简单物品(一小包盐、一截红线、还有那枚一直贴身佩戴的诚信珠)用布包好,塞进随身携带的旧包袱里。想了想,又把苏宴晴的名片小心地揣进贴身的衣兜。
一切准备就绪。
她锁好那扇薄薄的木门,踏着晨曦,走出了这栋沉睡中的老旧居民楼。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早起的行人和清扫路面的环卫工人。
林炊快步走向公交车站。
她不知道直接去会所找苏宴晴会遇到什么情况,是被拒之门外,还是会被当成不速之客?
但既然决定了,就不会退缩。
清晨的公交车载着稀疏的乘客,穿行在逐渐苏醒的城市脉络中。
林炊紧靠着车窗,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从老城区的斑驳杂乱,到高楼林立的商业区,玻璃幕墙在初升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她按照记下的路线,谨慎地换乘了一次,终于在一个看起来格外繁华、街道都显得格外宽阔洁净的区域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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