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喊老板来二十烤串、十串板筋、五串烤翅,又要了两扎冰啤酒。
刚上桌,吴所畏就抢过一瓶,拧开瓶盖时 “嘭” 地溅出点泡沫,他仰脖灌了大半,喉结滚得厉害,冰凉的酒液顺着嘴角淌到下巴,被他胡乱抹了把。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姜小帅笑着递过串烤筋,签子尖还冒着热气,“看你这急样,是有心事?”
“哪有。” 吴所畏嚼着板筋,腮帮子鼓鼓的,辣椒油沾在嘴角,“就是觉得跟你喝酒舒坦,不用端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说大学时姜小帅总偷用他的洗发水,说医院里有个患者把维生素当糖吃,说工作室的老张为了两尺布头跟布商磨了半小时,最后乐得像捡了金元宝。
冰啤酒喝得快,一扎见底时,姜小帅又喊老板续了一扎,指尖捏着瓶身,指节泛白,眼神渐渐有点飘。
“我跟你说,” 他捏着啤酒瓶,指腹蹭过冰凉的瓶身,“孟韬最近有点不对劲。”
吴所畏正啃着腰子,油汁滴在手腕上,闻言动作顿了顿,把签子往桌上一戳:“怎么了?又犯啥浑?”
“就…… 总说忙。” 姜小帅灌了口酒,喉结滚了滚,杯壁的水珠沾在下巴上,“白天发消息还回两句,晚上打电话十有八九不接,周末约他吃饭,他说要加班,可我昨天听他同事说,他周末根本没去公司。”
他笑了笑,笑得有点涩,眼角的光都暗了,“你说他是不是…… 不想处了?”
吴所畏把手里的腰子签往桌上一拍,火星溅起来:“我早跟你说过那小子不靠谱!当初你俩好上,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忽冷忽热的,哪像真心对你?”
他往姜小帅碟里塞了串鸡翅,鸡皮烤得焦脆,“你就是太心软,总把人往好处想。这种连句实话都不敢说的,咱不伺候!”
“以前不这样的。” 姜小帅的声音低了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缝里的炭渣,“刚在一起时,每天早晚安雷打不动的给我打电话,毕业后我值夜班他都来送夜宵,保温桶捂得严严实实的,汤永远是热的;下雨了哪怕绕路半小时,也得来接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吴所畏打断他,语气硬邦邦的,却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要是真在乎你,能连个电话都不敢接?小帅,感情这事儿,委屈不得。累了就分,有啥大不了的?”
姜小帅沉默了会儿,捏着鸡翅的手紧了紧,鸡皮被捏出褶子:“我也在想,是不是该算了。”
他抬头看吴所畏,眼里蒙着层雾,“他昨天又没回我消息,我盯着对话框看了半夜,突然就觉得…… 挺没意思的。”
“没意思就分!” 吴所畏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离了他你还找不到更好的?就你这条件,长得帅,工作好,性格又软和,多少人排着队等你挑呢!”
姜小帅被他逗笑了,眼里的雾散了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你嘴甜。”
“我说的是实话!” 吴所畏又灌了口酒,脸颊泛着红,眼神也有点晃。
酒精像只手,把心里那些不敢说的话都勾了出来,他攥住姜小帅的手,指尖烫得厉害,指腹蹭着对方的手背,“小帅,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姜小帅见他表情严肃,坐直了些,连呼吸都放轻了。
吴所畏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喉结滚了滚,眼神飘向远处的路灯,灯光在他眼里晃成团模糊的光晕。
他搓了搓手,指尖沾着的啤酒沫蹭在裤子上,半天没吭声。
“到底咋了?” 姜小帅有点急,往他跟前凑了凑,“你这吞吞吐吐的,出什么事了?”
“就是……” 吴所畏一咬牙,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带着点酒气的热,喷在姜小帅耳侧,“小帅,你说…… 直男真的会变弯吗?”
姜小帅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手里的啤酒瓶 “哐当” 撞在桌腿上,差点掉地上。
他盯着吴所畏泛红的脸,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你…… 不会是…… 对谁动心了吧?男的?”
“我也不知道。”
吴所畏抓了抓头发,声音里带着点烦躁的迷茫,额前的碎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就…… 认识个朋友,挺特别的。跟他在一块儿,有时候心跳得厉害,他碰我一下,我能半天缓不过来…… 我以前从来没对谁这样过,不管男的女的,咱俩这么多年,我跟你有身体接触也没什么感觉啊。”
他没说那朋友是池骋,可话里的犹豫和悸动,像团烧得半明半暗的火,在眼底晃。
“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以前明明对男的没感觉,怎么到他这儿就…… 就控制不住地想多看两眼,想跟他待在一块儿呢?”
姜小帅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吴所畏的手背,语气放得温和,像哄小孩:“感情这事儿哪有那么多规矩。喜欢就是喜欢,跟直不直男没关系。你要是真对他动心了,管他是弯是直,先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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