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每当路过村东那条小河的时候,玉芬还是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那场发生在九八年的诡异往事,始终是村里人茶余饭后最惊心的谈资。
那时,村里人都说,玉芬和她男人大山,是方圆十里最般配的一对。
大山老实肯干,玉芬温婉勤快,小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有滋有味。
而事情要从大山去帮工说起。
当时大山走的时候,说好三天就回。
可等大家在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傍晚。
最先察觉不对劲的,是村东头的孙奶奶。
那晚,村里人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就看见大山低着头从村口走来。
有热情的村民高声打着招呼:“大山,工钱结了多少?”
也有平时跟大山走的进的调侃着:“大山,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想媳妇了吧!也不回个话。”
可不论大家怎么说,这个平日里热情憨厚的汉子,却充耳不闻,只闷头往家走。
正在院门口筛米的孙奶奶猛地站起身,簸箕“哐当”掉在地上。
她一把拽过孙女小妹,声音发紧:“走了,回屋了!”
“奶奶,天还没黑呢!”小妹不解。
孙奶奶却是头也不回,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带着有些发颤的声音道:“行了,别玩了!快走!”
回到屋里的小妹忍不住问奶奶到底怎么了!
孙奶奶脸色严肃的对小妹说:“那人根本不是大山!”
小妹吓了一跳,“奶奶,你咋了,发烧了?那明明就是大山叔啊!”
说着还探出手去摸孙奶奶的额头!
一把拍掉小妹伸过来的的手,孙奶奶道:“小孩子,你懂个毛线!你没看到他怎么走路吗?”
后来小妹偷偷告诉我,她看见大山走路的姿势怪异极了,脚后跟完全悬空,只用脚尖点地,像被人提着线操控的木偶。
更让人发毛的是,他走过的地方总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河滩上死了多日的鱼。
接下来的日子,大山像是变了个人。
从前勤快的他,现在什么都不干,整日躲在阴凉的屋里头。
脸色一日比一日白,眼睛也没了灵气,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玉芬以为大山是在外边受了欺负,也就没多想!
最诡异的是过五仙庙。
每次路过,大山就像被钉在原地,任玉芬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有次玉芬硬拽,他竟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险些把她摔进沟里。
更奇怪的是,大山开始特别的黏着玉芬,玉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连去井边打水都要寸步不离。
没几天,玉芬就被大山折腾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嘴唇发白、眼窝深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井边洗衣时,村里的媳妇们打趣:玉芬啊!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们家这可倒好,牛还没咋样,地先不行了?
玉芬只是苦笑,眼圈泛红。
唯有孙奶奶忧心忡忡,隐晦的提醒道:“离大山远点,他……不对劲。”
可谁也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就算是玉芬也是如此。
约莫过了七八日,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大山不见了。
第二天,一个村民在河里发现一具泡得面目全非的男尸。
在警察来了之后,经过辨认,正是失踪多日的大山。
更可怕的是,验尸的说,死亡时间至少十天了。
全村哗然。
如果大山早就死了,这些天和玉芬同吃同住的……是什么?
玉芬瘫坐在井台边,泣不成声:“他那晚回来就怪得很,走到院门口,突然说脚崴了,非要我背他进去……趴在我背上时,轻得像个草扎的人……”
“夜里他也不睡,就坐在炕头盯着我,身上湿漉漉的,泛着河水的腥气……我想点灯,他就不让……”
村民们这才想起孙奶奶的警告,纷纷涌向她家。
老太太从一个红布兜里摸出一面泛着幽光的八卦铜镜,语气凝重:“五仙庙供奉着保家仙,最是辟邪。”
“它不敢过,是怕被仙家识破真身。”
“他让你背过门槛,是因为门槛是阳间的一道关,阴物跨不过,得借活人的生气才能进门。
她将铜镜递给玉芬:“今夜子时,把这镜子悬在门楣上,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当夜,玉芬依言将八卦镜挂在门上。
子时刚过,屋内猛然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响。
邻居们被惊醒,只见一道黑影破门而出,手脚并用地爬向河边,身形在月光下渐渐溃散。
次日清晨,人们在河滩发现了一摊溃烂的人形皮囊,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孙奶奶请人在五仙庙前做了法事,用桃木枝烧了那张怪皮。
火光冲天中,她喃喃叹息:“是河里的冤魂找了替身……执念太深,舍不得阳间的暖,就回来骗最亲的人……”
从此,村里人夜间路过小河都会绕道而行。
而玉芬的故事,也成了村人口口相传的警示……
“有些东西,即便披着人皮,它也不一定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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