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复盘会4.0:关于“敌人”与“朋友”的重新定义
孙老板闹事后的第二天晚上,沈家堂屋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
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沈国栋低着个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沈秀娟眉头紧锁,沈国梁手里的核桃转得时快时慢,显然心绪不宁。
只有沈墨,依旧平静地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她那个旧笔记本。
“人都到齐了,开会。”沈墨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复盘近期事件,重新审视我们的‘风险地图’和‘应对策略’。”
她看向沈国栋:“国栋,你先说,昨天在工地,为什么冲动?”
沈国栋抬起头,脸还红着:“妈,我……我就是气不过!他骂咱们是‘骗子公司’,骂街坊们是‘傻子’!还说咱们举报他!咱们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凭什么被他这么污蔑?我一时没忍住……”
“你的心情,妈理解。”沈墨点点头,“看到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践踏,愤怒是正常的。但,愤怒之后呢?动手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昨天不是国梁拉着你,你真跟他打起来,打伤了人,或者被他打伤,后果是什么?”
沈国栋哑口无言。
“你会被拘留,工地可能会因为纠纷停工,媒体会报道‘居民合作社成员暴力冲突’,‘最美社区’的评选可能泡汤,街坊们用信任和汗水垒起来的一切,可能因为你的‘一时没忍住’,出现裂痕甚至崩塌。”沈墨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沈国栋心上。
沈国栋脸色白了,低下头:“妈,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忍住。”
“不是忍住。”沈墨纠正他,“是‘管理’你的情绪。你是青年突击队的技术顾问,是街坊们信任的‘栋叔’。你的言行,不再只代表你沈国栋个人,还代表着合作社的形象,影响着大家的信心。遇到挑衅,第一反应不该是‘战斗’,而应该是‘评估’——评估对方的意图,评估冲突的后果,评估我们最优的应对策略。”
她看向沈国梁:“国梁,你昨天处理得及时,拉住了国栋。但事后,有没有反思,我们为什么会让孙老板这样的人,有机会直接冲到工地来闹事?”
沈国梁手里的核桃停了:“是我的疏忽。老赵虽然交代了,但我们没有预判到孙老板会狗急跳墙,直接上门。工地门禁管理有漏洞,对外来人员盘查不严。”
“这是其一。”沈墨说,“更深层的原因是,我们之前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打退了赵副总的明枪,处理了内部的动摇分子,就万事大吉。但孙老板这种‘边缘搅局者’,甚至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因为利益受损或单纯眼红而心怀不满的人,他们虽然能量不大,但破坏性不容小觑。他们就像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一口。”
沈秀娟接话:“妈,那我们怎么办?加强门禁,加强巡逻?”
“这是治标。”沈墨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治本之策,是让我们的‘堡垒’,从内部更加坚固,让‘毒蛇’找不到下口的地方,或者咬了也白咬。”
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我们的‘堡垒’,核心是什么?是人心。是六十七位居民对合作社的认同感、归属感和保护欲。孙老板为什么敢来?因为他觉得可以分化瓦解,可以制造恐慌。如果我们的人心坚如磐石,他的那些污蔑和挑衅,就毫无作用。”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要调整。”沈墨继续说,“评选要搞,工程要赶,但同等重要的,是持续不断地‘凝聚人心’。”
她看向沈秀娟:“秀娟,‘记忆角’是个很好的载体,但还不够。要让它‘活’起来,不能只是个展示馆。可以组织‘胡同故事会’,让老人给孩子们讲过去的事;可以搞‘邻里手艺分享’,让会腌菜、会修车、会剪纸的街坊,教教有兴趣的年轻人;可以定期举办简单的公共活动,比如月末聚餐、节日茶话会。费用不高,但润物无声。”
沈秀娟认真记下:“好!”
“国梁,”沈墨转向长子,“法律和制度是我们的铠甲。普法讲座要继续,形式可以更多样。赵明那个‘法律知识手册’的想法很好,要支持他做出来。另外,可以考虑设立一个‘居民权益保障小组’,由理事会成员和几位懂法律、有威信的居民组成,专门负责解答居民关于产权、继承、合同等方面的疑问,提前介入调解可能出现的家庭内部纠纷。把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
沈国梁点头:“这个办法好。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增强居民的安全感和对组织的信赖。”
“国栋,”沈墨最后看向小儿子,“你的任务,是带着青年突击队,把‘建设者’和‘守护者’的角色结合起来。工地上的活要干好,同时也要成为社区公共秩序的维护者。可以组织定期的安全巡查,不仅是工程安全,也包括社区环境安全。遇到像孙老板这样的人,不要正面冲突,第一时间报告,由理事会出面依法依规处理。你要学会,用脑子,而不是用拳头,来保护咱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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