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离开火奴鲁鲁港,驶入广袤无垠的太平洋深处,已经是第三天了。海面呈现出一种深邃到近乎墨蓝的颜色,天空高远,白云舒卷,但这份海天一色的宁静之下,却潜藏着令人窒息的暗流。
保护小组与残余的米国杀手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隔空对峙的僵局。严霄手掌的枪伤经过处理,没有感染恶化,但依旧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搏杀,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守在位于中层甲板那间普通的二等客舱内,作为钱教授夫妇最后的屏障。卓老三则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多次动用【信号破译器】大范围扫描,揪出隐藏的老鼠,但狡猾的敌人在遭遇了接二连三的重创后,仿佛彻底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主动行动的迹象,也没有对船上乘客进行搜查,这反常的平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每天,伪装成普通华商乘客的电报员老陈,会借着外出购买食物和饮水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打探船上的风声。这天傍晚,他带回了一个确切却更令人心沉的消息。
“我远远看到,” 老陈压低声音,舱室内只有他们四人,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警惕,“几个船员推着运货的小车,上面盖着白布,形状……像是人。他们往厨房那边的冷库去了。不止一趟。”
舱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蒋英夫人下意识地握紧了丈夫的手臂,脸色微微发白。钱教授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镜片后的目光沉稳依旧,但紧抿的嘴唇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那些白布之下,很可能就是之前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的龙国特工,以及被卓老三击杀的米国杀手。他们的生命,在这茫茫大海上,最终只能被草草存放在冰冷的仓库里,如同货物一般。
“畜生!” 严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绑着绷带的手掌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为了补充消耗,卓老三在昨天深夜,凭借【隐匿消声】的被动和对地形的熟悉,偷偷潜回了之前龙国特工们居住的、如今已是一片死寂的上等客舱。按照严霄的描述,他在一张床板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是两把保养良好的柯尔特M1911手枪,几个备用弹匣,一些龙元现金,以及少量基础的医疗敷料。东西不多,但在这孤立无援的环境下,任何一点资源的补充都显得弥足珍贵。
晚餐时间,底层舱室内,简单的食物摆在桌上,几人却都有些食不知味。
“敌人按兵不动,很不寻常。” 严霄用没受伤的右手拿起一块面包,又放下,眉头紧锁,“我怀疑,他们不是在等我们露出破绽,而是在等……增援。”
他拿起一张老陈搞到的简陋航线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点:“再有六、七天,船就要靠泊脚盆的横滨港进行补给。那里有大规模的米军基地。一旦船靠岸,让他们的人以搜查凶案嫌疑人或者其他任何借口登船,我们根本无处可藏。”
蒋英夫人闻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他们怎么敢?在那么多乘客面前,在靠岸的时候,公然对我先生动手吗?”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充满了忧虑。
钱教授沉默着,轻轻握住了夫人的手。
卓老三咽下口中的食物,冷静地分析道:“夫人,他们不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只需要在横滨靠岸时,利用官方身份找到我们,确认我们的位置和身份。等船再次离开横滨,驶向香港的那四天航程里,茫茫公海,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到时候,锁死我们所在的区域,制造一场‘意外’或者‘食物中毒’,易如反掌。”
“横滨到香港,还要四天……” 严霄一拳砸在小小的餐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碗碟为之震动,“这四天,我们太被动了!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
舱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老陈看着地图,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然坐以待毙不是办法,” 卓老三打破了沉默,眼神锐利起来,“那我们就先动!在他们增援到来之前,把船上这些‘眼睛’,先拔掉!”
“可是……” 老陈疑惑道,“敌人都藏起来了,这船这么大,上下好几层,上千个房间,还有船员区域。短短几天时间,你怎么找啊?”
“我自有办法。” 卓老三语气笃定,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他自然不能将【信号破译器】这种超越时代认知的技能说出来。
严霄看着他,虽然不清楚卓老三依仗的是什么,但几次并肩作战下来,他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同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严哥,你保护好教授和夫人,绝对不能离开这个舱室。老陈,你继续留意船上的动向,特别是关于船员和服务人员的异常。” 卓老三站起身,“我再去‘逛逛’。”
第二天一早卓老三再次干起了他的“老本行”。他轻车熟路地潜入底层员工区,这次他“借”来的是一身浆洗得笔挺的客房服务生制服,工牌上的名字变成了“TONY”,旁边还印着一个小小的剪刀图案,似乎暗示着他还是个兼职的发型师?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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