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士兵二话不说,转身就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向旅部方向,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徐天宏则立刻招呼剩下的战士:“其他人别愣着!赶紧的,把这老鬼子的尸体给老子拾掇好,用鬼子的军毯裹起来!还有这把指挥刀、身份牌、他口袋里搜出来的所有文件纸张,一片纸都不能少!全部带上,立刻撤回旅部!动作都快着点!”
这个消息被小战士传回临时旅部时,当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顾修远虽然在战前下达命令时,喊出了要坂垣征四郎脑袋的豪言,但那更多是为了激励士气,以及定下一个极高的战略目标。
其实他内心深处很清楚,坂垣师团是日军的精锐王牌,是块极难啃的硬骨头。
此次作战,能够将其击溃,歼灭其大部有生力量,收复失地,这样的战果已经足以让第五战区司令部,乃至重庆军政部那帮见多识广的大佬们惊掉下巴了。
若是能达成 “全歼” 一个支队级别的单位,那绝对是足以震动全国、载入史册的辉煌胜利!
至于击毙敌军现役中将师团长?
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胜利,而是足以改变华北战场态势、极大提振全国民心和士气的里程碑式事件!
顾修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关于这个老鬼子的历史轨迹:坂垣征四郎在原本的历史上,此刻应该正率领着他的第五师团肆虐中国华北大地,之后会在台儿庄战役后继续南下,参与武汉会战,继而一路攻城略地。
他会在1941年晋升陆军大将,调任第七方面军司令官,在东南亚继续作恶,直至战争结束。
最终,在1945年日本战败后,他才会作为罪大恶极的甲级战犯被逮捕,因发动侵略战争、指挥日军犯下无数罪行(尤其是作为“九一八事变”主谋之一)而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于1948年年底在东京巢鸭监狱结束其罪恶的一生。
可现在……这个本该还有近十年可活、最终才走上绞刑架的战争元凶,竟然在此时此地,被他的部队击毙了!
比原本的历史轨迹,整整早了这么多年!
真要是做到了,别说外界怎么看,就连顾修远自己,恐怕都得在心里嘀咕一句:“老子莫非真是天命所归?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现在,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加深刻和奇异的感受——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只意外闯入这个时代的“蝴蝶”,真的猛烈煽动了翅膀,正在实实在在地、剧烈地改变着历史的走向!
顾修远站在原地,仿佛周遭一切的喧嚣和激动都在瞬间远去,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心底涌起,贯通全身。
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穿越至此,绝不仅仅是为了苟活,而是真正有能力去扭转那血泪交织的历史!
一个无比清晰而恢弘的蓝图在他脑海中铺陈开来:只要这样发展下去,不停地壮大队伍,提升装备和战斗力,当他的部队从一个旅,发展成一个师、一个军,乃至一个方面军……
他就能发动更大规模的战役,歼灭更多的日军,将那些沾满鲜血的侵略者一步步赶出去!直到有一天,他麾下的钢铁洪流能够……
马踏樱花,直捣黄龙!
提前将这场持续了十四年的苦难和屈辱,彻底终结!
而在顾修远的周围,无论是1044旅的周岘白、孙继志,还是第三军团的庞炳勋、王瘦吾,在经历了最初的极致震惊后,此刻一个个都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和难以言表的狂喜,仿佛在无声地确认:“你听到了吗?那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干掉了坂垣征四郎?!”
庞炳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只能用力拍了拍身旁王瘦吾的肩膀,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周岘白和孙继志更是拳头紧握,脸上因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到肯定的答案,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咧开的大嘴和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
指挥部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一种历史被亲手创造的巨大不真实感,空气灼热,仿佛一点即燃。
这种灼热一直持续到徐天宏带着几名精锐士兵,抬着一卷用缴获的日军军毛毯紧紧裹着的物事,气喘吁吁而又无比激动地跑回临时指挥部时。
徐天宏脸上混杂着疲惫、兴奋和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顾不得抹一把顺着下巴滴落的汗珠,在顾修远、周岘白、孙继志等一众将领面前站定。
他先是郑重地将手中那柄装饰极其华丽、刀鞘沾着些许泥污的将官指挥刀,以及几块带着血迹的金属身份牌双手呈上。
“旅座!庞将军!各位长官!您们看这个!”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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