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失重感。
然后是剧烈的颠簸和嘈杂的噪音。
夜枭的意识仿佛沉在万米海底,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拖拽,耳边是模糊的轰鸣、金属扭曲的刺响、还有压抑的痛呼和急促的指令声。胸口的剧痛和蚀骨的冰寒如同跗骨之蛆,从未远离,反而在每一次心跳中变得更加强烈,仿佛要将他从内部冻结、粉碎。
“稳住!左舷破损!紧急上浮!”
“抓住固定物!准备冲击!”
是银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轰隆!!!
巨大的撞击感传来,夜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狠狠抛起,又重重砸在某个坚硬的平面上,本就濒临崩溃的防线瞬间失守,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一丝微光,混合着咸涩冰冷的水滴,落在他的脸上。然后是粗糙但温暖的触感,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声音遥远而焦急:
“夜枭!夜枭!醒醒!”
是灵狐。
夜枭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一片模糊的黑暗,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灵狐那张沾满水渍、血迹和硝烟,却写满担忧的憔悴面容。她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神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他。
“他醒了!”灵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庆幸。
夜枭试图转动脖颈,一阵剧痛让他闷哼出声。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潮湿、冰冷、微微倾斜的金属甲板上。头顶是破损严重的舱顶,露出外面灰蒙蒙的、似乎刚刚破晓的天空,冰冷的雨丝正从破口处飘落。身下的“地面”在不断轻微晃动,耳边是海浪拍打的哗哗声,以及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似乎在一艘船的残骸上,而且这船正在下沉。
“我们……在哪儿?”夜枭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每说一个字,喉咙和胸口都火烧火燎地痛。
“渊鲸的一艘小型快速运输艇上。”回答他的是铁面冷静的声音。夜枭勉强侧头,看到铁面就靠坐在不远处,脸上又戴上了面具,但面具上有新的裂痕,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和焦痕,正在用一块布条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那个传送阵把我们随机抛到了雾螺峡外围海域,正好落在渊鲸派出的接应艇附近。但归墟教团的追击来得太快,我们被迫边打边撤,运输艇受损严重,不得不在这片礁石区抢滩。”
枯叶佝偻着身子,正在检查一个躺在地上的潜蛟队员——是“电鳗”,他脸色惨白,腹部缠着厚厚的、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呼吸微弱。枯叶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自己的长袍下摆也被撕破,露出的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渗血。
“锤头鲨”不见踪影。银鳞则站在运输艇翘起的船头,背对着他们,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海面,湿透的银色短发紧贴着头皮,肩背挺直,但握着一柄断裂鱼叉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她身上也带着伤,左肩的防护甲胄完全碎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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