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过后,谢凡的队伍并未立刻启程返程,而是又在洛邑城多停留了一日。
一来是想让五位新人能好好歇一歇,毕竟连日奔波与婚礼琐事早已让人疲惫。
二来则是要逐一拜访此前相助的各方人士,郑重地道谢辞行。
无论是为婚礼操劳的宫人,还是前来道贺的列国使臣,都需一一辞别。
将礼数做得周全妥帖,方显诚意。
这一日的洛邑城,少了几分婚礼的喧嚣,多了些从容的叙别。
谢凡带着众人,或是在驿馆中与相熟的大夫闲话几句近况。
或是向为婚礼奔走的侍从递上谢礼,举手投足间皆是温厚周到。
五位新人也换下了繁复的礼服,一身素雅衣裳。
跟着向曾送上祝福的长辈行礼,眉眼间带着新嫁的温婉与得体。
暮色降临时,驿馆外的车马已重新整装。
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这座承载了喜庆与暖意的城池了。
…
翌日清晨,洛邑城的薄雾还未散尽,燕国驿馆外已响起车马辚辚。
谢凡一身墨色劲装,取代了昨日的大红喜袍,腰间佩剑寒光凛冽。
五位公主也换了便于远行的骑装,姬如雪的银甲泛着冷光,文姜的素色布裙外罩着皮甲,骊姬的红衣束了腰带,齐姜与卫姜则选了轻便的锦袍,皆是利落模样。
“都收拾妥当了?”谢凡望着院中整装待发的队伍。
二千战姬、一千玄甲卫披甲执锐,还有二千多随行仆从丫环整装待发。
一千多辆马车满载着‘嫁妆’与粮草,排列整齐。
孙尚香派来的舰队已在入海口外的海上待命,只待谢凡的队伍抵达。
阿尔托莉雅翻身上马,“回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先锋军已探过前路,西行一路通畅。”
谢凡点头,看向身旁的西姜太子昭与骊戎王子豪烈:“两位王兄,今日便劳烦你们一起同行了。”
姜太子昭拍着他的肩笑道:“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文姜回娘家,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要一路护送,正好我们也要回去。”
王子豪烈则掂了掂腰间的弯刀:“骊姬的嫁妆车多,正好让我骊戎的骑兵帮着押阵。”
队伍缓缓驶出洛邑西门时,不少早起的百姓还在街边相送,昨日的喜庆余温尚未散尽。
谢凡勒马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半月风云的城池。
目光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晋国驿馆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该来的,总会来的。
城西的密林里,两道身影隐在树后。
“看,他们果然往西走了!”
赵括按着腰间的剑柄,语气带着得意,“燕凡那厮定是想走原路回燕国,正好撞进咱们的口袋阵!”
身旁的斥候低声道:“将军,燕国队伍里混了不少西姜与骊戎的人,兵力怕是比之前预计的多了三成。”
“无妨!”
赵括冷哼一声,“太行隘口的三万晋军,加上咱们的两万精骑,足够把他们碾碎!”
他随即翻身上马,“快,给申生和田忌送信,就说鱼儿正在入网,让他们按原计划准备!”
驿馆阁楼里,申生正对着舆图饮酒。
见斥候送来密信,展开一看顿时拍案大笑:“好!谢凡果然走了西路!传令下去,让太行隘口的重步兵即刻封锁山道,投石机与火箭营都给我架好,等着他来送死!”
齐国营帐中,田忌捻着胡须,听完斥候的回报,对身旁的谋士道:“看来谢凡也没什么高明的,不过是个循规蹈矩之辈。”
他提笔在地图上圈出太行山脉的中段,“传令下去,重甲步兵提前一日抵达预定位置,务必要卡住他们的退路。”
此时的西行队伍中,谢凡正与太子昭、王子豪烈坐在了一辆豪华马车上。
谢凡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前方的岔路,“两位王见,实不相瞒,此行并非真要走太行。”
太子昭与王子豪皆是一愣。
谢凡从怀中取出舆图,指着黄河下游的出海口:“我已命手下孙尚香率舰队在那里等候,今日我们抵达西姜城,稍作休整便兵分三路。一路由阿尔托莉雅带着老弱与辎重继续西行,装作要走太行的样子,吸引三国的注意力;再一路装作要过函谷关,分散他们的精力。我带主力与五位公主,借道西姜南下,从洛水渡口登船走水路;还请两位……”
“我懂了!”
太子昭眼睛一亮,“你们这是要行声东击西!放心,西姜城的骑兵随你调遣,我会让他们穿着燕军甲胄,跟着先锋队走一趟太行,保证把声势做足!”
王子豪也拍着胸脯:“骊戎的弓骑兵最擅长袭扰,我让他们沿途制造动静,让申生他们以为你们还要西下!”
他看向谢凡,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云王这招金蝉脱壳之计,够狠!”
谢凡拱手道:“多谢两位王兄鼎力相助。此去凶险,若两位觉得不妥……”
太子昭打断他,“说什么傻话!文姜嫁给你,你便是西姜的半个儿子。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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