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姜王宫的书房内,青铜灯盏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随光影轻轻晃动。
谢凡展开泛黄的羊皮舆图,指尖划过洛水沿岸的城镇标记,沉声开口:“明日一早,大部队按原计划继续西进。”
他抬眼看向阿尔托莉雅与花解语,目光锐利如剑:“由你二人带队,所有在洛邑露过面的随行人员悉数编入其中,向西北缓行。抵达骊戎国地界后,故意放出察觉伏杀的风声,在骊戎国休整一两日,装作争论应对之策的模样。最后将队伍一分为二,一路由阿尔托莉雅带队北上,扬起燕国旗帜,摆出原路返燕的架势;另一路由花解语带队西进,朝函谷关方向移动。把‘声东击西’、‘故布疑阵’、‘金蝉脱壳’的戏码做足。毕竟我们有大军师在,这般应对倒也合情合理。”
说罢,他朝孙膑扬了扬下巴,后者捋着胡须,脸上漾开几分自得的笑意。
花解语上前一步,指尖点在舆图上分兵的节点,声音清亮:“王爷,我们已选好身形相近的姐妹扮作替身,换上王爷与五位公主的常服,由千仞雪与黄蓉亲自易容。王爷的玄铁剑、姬如雪公主的七星纹玉佩、文姜姐姐的农桑玉简,都会让替身贴身携带,举止神态保证分毫不差。”
谢凡转向太子昭与王子豪烈,拱手道:“还需两位王兄鼎力相助。西姜与骊戎的队伍可佯装保护文姜、骊姬,继续随大部队同行,分兵时‘无意’中走漏消息,让联军坚信我们已乱了阵脚。”
太子昭当即拍板,手掌在案上轻叩:“我让西姜的斥候故意被晋军俘虏,‘招供’说你们要借道函谷关避祸。这些都是死士,绝不会露馅。”
王子豪烈也接口道:“骊戎的骑兵会紧随西去的队伍,沿途扬起烟尘,让他们从远处望来,只当是主力西进。”
黄蓉忽然轻笑一声,银簪在洛水入河口的标记上轻点:“真正的关键在此。”
她抬眼看向谢凡,眼波流转间尽是智计,“王爷,到时我们扮作楚国商队,需在大部队出发两个时辰后离城。此时联军的眼线都盯着西北方向,正好趁虚而入。”
娜塔莎摊开另一张图纸,上面是三艘货船的样式:“锦衣卫已在洛水码头备好船只,船身漆成楚国商队的样式,舱底藏着半月粮草与淡水。未露过面的战姬扮作船工与护卫,弓弩都藏在货箱夹层里。”
谢凡指尖重重落在“楚地”二字上,墨色在羊皮上晕开浅浅的痕:“入楚地后借水道顺流而下,直抵渤海与孙尚香的舰队汇合。此路隐蔽,联军纵有疑心,调兵拦截也需时日。”
议事间,太子昭忽然蹙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凡见他神色,抬手道:“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云王麾下能人辈出,为何不……以雷霆之势破局?”太子昭斟酌着措辞。
谢凡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指尖轻抚过舆图边缘:“有些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亮。如今北方异族蠢蠢欲动,诸国又虎视眈眈。若让人太早知晓我们有藏兵的捷径,只会引来更多忌惮。越是此时,越要藏锋敛锷。”
王子豪烈恍然抚掌:“云王考虑深远!是我等鲁莽了。”
孙膑捋着胡须,在旁补充:“北上部队从骊戎国进入魏国后,需在魏境滞留三日。主公不是与龙阳君相识吗?可让替身拜访龙阳君,装作打探情报,让他们坚信主力未动。待船队驶入楚地腹地,再令阿尔托莉雅率队悄悄南撤,与水师汇合。”
黄蓉有些担心:“这样替身不会暴露吧?龙阳君精明得很,说不定哪里出个错就会露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孙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谢凡笑道:“让千仞雪直接易容成我便是,定不会出错。”
“遵命。”千仞雪应道。
凭她的易容术,只要给足时间,便是本人亲至也难辨真伪。
“那就没问题了。”黄蓉顿时放下心来,眉眼弯成了月牙。
王子豪烈铺开骊戎国布防图,指尖点过太行主道:“我会选五百精骑,都是熟悉太行地形的老兵,让他们换上燕军甲胄,跟着西进部队走太行主道,进入函谷关。沿途故意遗落些辎重——云领的琉璃碎片、公主们的首饰匣子,故布疑阵,让申生他们误以为北上队伍有假,主力仍在西进,叫他们干生气,分兵乏术。”
谢凡颔首:“甚好。让他们跟着花解语的部队在隘口外暂留半日,吸引敌军注意力,待我们的船队驶出渤海,便可一起撤军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凝重的脸上。
他们都清楚,这场戏必须演得滴水不漏,稍有疏漏,便是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姜国境内的晋国队伍里。
申生正捏着斥候送来的密信,信纸被指节攥得发皱。
信上字迹潦草,却清晰写着“燕国队伍已抵西姜城,似要休整一晚”。
“哼,果然是累了。”
申生将密信狠狠拍在案上,对身旁的将领厉声道,“传令下去,让士兵再检查一遍陷阱——陷马坑要深三尺,弓箭营的箭矢需浸足火油!待燕凡的队伍到了太行,我要在隘口外亲手射落燕国的旗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