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四日,雁门关的晨曦始终被血色染透,连朝阳升起时都带着几分腥甜。
今日的厮杀比往日更为激烈。
东胡单于亲自擂鼓,二十万联军如黑色狂涛,朝着关墙发起决死猛攻。
投石机抛射的火石拖着黑烟砸向城楼,将木质箭楼烧成熊熊火炬。
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震得地动山摇,连厚重的关墙砖石都在簌簌发抖,仿佛随时会崩裂。
“西侧城墙快顶不住了!”传令兵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的喊杀声中。
那里的垛口已被拆毁大半,异族兵踩着层层叠叠的尸骸涌上城头。
与守军绞成一团,长刀劈砍甲胄的脆响、骨骼断裂的闷响、濒死的惨嚎交织成一片,染红了每一寸城砖。
杨业拄着长刀喘息,左臂的箭伤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半幅甲胄。
他望着蜂拥而上的异族兵,忽然扯开嗓子大笑:“来得好!老夫这把刀还没饮够血,再送些人头来!”
身旁的穆桂英挥枪挑飞两名敌兵,银盔歪斜却目光如炬:“老将军,预备队该上了!再拖下去,弟兄们怕是撑不住!”
“不急。”
杨业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指向远处联军阵中密集的阵型,“让他们再往前些,把肚子亮出来。”
这正是黛安娜与刘慧娘定下的计策,谢凡离开云领前特意嘱咐,要“示敌以弱,诱敌深攻”。
云领有系统兜底,士兵阵亡后可入英灵殿复活。
杀敌还能积攒魂力召唤新丁,打这种消耗战本就占尽便宜。
唯有让异族看到“破城有望”,他们才会源源不断投入兵力,供云领将士屠戮,将这场绞杀变成对方的催命符。
此刻的城墙上,守军看似已到极限。
箭矢耗尽了便抱起石头往下砸,刀卷刃了就用拳头、用牙齿拼,连负责救治的医官都抄起了匕首,在伤兵旁与敌兵短兵相接。
可每当异族兵以为能站稳脚跟,总会有一小队生力军从城墙暗门冲出。
用悍不畏死的冲锋将他们赶下去,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联军的锐气。
东胡单于在阵前狂吼,指着城头摇摇欲坠的“云”字大旗:“看到了吗?他们快撑不住了!再加把劲!攻破城门,女人、粮食、财宝,全归你们!”
异族联军士气大振,更多的云梯搭上城墙,甚至有人扛着木板疯狂填向护城河,试图铺出一条通路。
密密麻麻的黑影攀附在墙面上,像一群吞噬活物的蚁群。
城楼指挥部内,刘慧娘盯着沙盘,指尖划过联军后阵的投石机阵地:“差不多了。传令秦良玉、梁红玉,玄甲骑从两侧出击,目标敌军投石机!”
“得令!”侧门骤然洞开,一万玄甲骑如利刃出鞘,铁蹄踏碎冻土,卷起漫天烟尘,直扑联军侧翼。
马槊翻飞如林,将操作投石机的异族兵成片挑飞,笨重的器械被马蹄碾得粉碎。
“拦住他们!”
匈奴单于怒吼着调兵驰援,却见关墙上突然竖起数十架连弩机,箭雨如瀑布倾泻而下。
将驰援的骑兵钉在半路,尸骸在旷野上堆成了小山。
“就是现在!”黛安娜长剑挥下,“所有预备队,上!”
隐藏在关内的五万精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墙,新式弩箭的破空声连成一片,刚爬上城头的异族兵应声坠落。
更有士兵搬来火药桶,点燃引线后奋力推向敌群。
轰然巨响中,血肉与断肢飞溅,攻城的浪潮瞬间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东胡单于望着又一次溃败的联军,心口像是被巨石砸中,闷痛难忍。
这八日来,他们折损了近三十万兵力,却总在“破城前夕”被打退。
可城头上守军的“伤亡”同样惨重,昨日甚至有异族兵冲到了城楼之下。
若不是那支突然杀出的骑兵,此刻他早已在关内饮庆功酒。
他攥紧鼓槌,指节泛白,猩红的眼中透着赌徒般的疯狂,“明日……明日再加五万兵力,我就不信攻不破这雁门关!”
城楼上,杨业看着联军退去的背影,对黛安娜道:“这出戏演得真累,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黛安娜擦拭着长剑上的血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等他们把主力耗光,就是咱们反攻的时候。主公说了,要让雁门关外,再无异族的马蹄声。”
阵地上,士兵们正忙着收集尸骸。
每具异族尸体被拖走时,都会化作一缕淡紫色的魂力,汇入云领的能量池。
这八日积攒的魂力,除了复活牺牲的将士外,已足够召唤十万新兵。
而那些“阵亡”的守军,此刻正躲在雁门关内的藏兵洞里。
看着西下的红日,听着窗外的鸟鸣,等待着再次出战的指令。
与此同时,西行掩护谢凡实行金蝉脱壳计划的两支队伍,终于在西姜国的姜城会师。
城门内,花解语扶着尚未痊愈的荀灌,望着迎面走来的千仞雪、阿尔托莉雅等人,眼圈骤然泛红。
虽早有情报互通,知晓彼此的遭遇,可此刻相见,看着对方身上未愈的伤痕,仍是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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