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城门楼子上,新换的“镇西”匾额还带着松木的清香。楚风站在匾额下,看着关里来来往往的人,嘴角忍不住带了点笑意——这几天关里的变化,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大。
先是蛮族的狼王让人送来了二十车羊皮和草药,说是“结盟礼”,堆在关内的空场上像座小山。张猛原本还提防着,结果蛮族的小崽子们跟着车跑进来,好奇地扒着货摊看针头线脑,被关里的婶子们塞了把糖果就红着脸跑开,倒让两边的人都松了些拘谨。
“楚少,你看那边!”张猛用仅剩的右臂捅了捅楚风,指向关墙下的空地。
只见几个蛮族汉子正和士兵们比划着摔跤,周围围了圈看热闹的人,有喊“蛮族小子使劲”的,也有叫“李三你别丢人”的,哄笑声能传到城楼上来。最边上,个蛮族老婆婆正教关里的媳妇们鞣制羊皮,手里的木槌敲得“砰砰”响,嘴里还念叨着生硬的汉话:“这样……软和……做靴子……暖和……”
“这要是搁以前,两边见了面就得拔刀。”张猛咂着嘴,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还是楚少你有办法,一场仗打下来,倒打出个安稳日子。”
楚风笑着摇头:“不是我有办法,是大家都想过安稳日子。”他转身往关内走,“对了,界监司的人来了吗?”
“来了来了,就在议事厅等着呢。”张猛赶紧跟上,“这次来的是个女的,说是李默司长的徒弟,叫苏晴,看着斯斯文文的,倒不像个能打硬仗的。”
议事厅里,果然坐着个穿灰袍的年轻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正翻看着本账册,上面记着黑风谷清理后的物资清单。见楚风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动作利落,倒比张猛说的干练些。
“楚道友,晚辈苏晴,奉师命前来交接事务。”苏晴递过份文书,“断魂崖的裂痕已彻底稳固,界监司查过,血符门余孽在人界已无踪迹,多谢道友此次相助。”
楚风接过文书,上面盖着界监司的朱砂印,墨迹还很新。“分内之事。”他示意苏晴坐下,“倒是有件事想请教——黑风谷的地脉被邪祟污染过,虽然清理了,会不会留下隐患?”
苏晴从袖中取出个罗盘,罗盘指针在桌面上转了两圈,稳稳指向西方:“地脉深处的邪气已散,但灵气流动还有些滞涩。晚辈带了些‘清灵草’的种子,种在谷口能引灵气,三年就能恢复如常。”
她说话时,青蛟突然从楚风袖中钻出来,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直吐信子。那玉佩是块月牙形的白玉,和楚风从忠勇祠找到的“镇边”玉佩材质相似。
“这是……青蛟?”苏晴眼睛亮了亮,“传闻混沌灵根能引灵兽,果然不假。”她解下玉佩递给楚风,“这是‘定界佩’,和镇边玉佩同出一源,都是前朝修士为稳固界壁所铸,或许能帮你压制地脉的残留邪气。”
楚风接过玉佩,两块玉刚碰到一起,突然发出淡淡的青光,掌心传来温润的暖意。他心里一动,这定界佩竟和镇边玉佩有共鸣,看来前朝修士早就想到了用人间器物辅助稳固界壁。
“多谢苏姑娘。”楚风将玉佩收好,“关里的灵泉水恢复了,界监司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来取。”
苏晴笑着点头:“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对了,师父亲口吩咐,若楚道友日后想冲击化神后期,可去界监司的‘聚灵阁’,那里的灵气浓度,比青云门的静室还高。”
楚风愣了愣,随即明白李默的意思——这次联手清理血符门,算是欠了他个人情。他拱手道:“替我谢过李司长。”
送走苏晴,楚风刚走出议事厅,就被个跑得上气不接的小兵拦住:“楚…楚少…关外…关外的商队来了!说是…说是想跟咱们做买卖!”
“商队?”楚风有些意外。雁门关常年打仗,除了零星的货郎,很少有商队敢来,“是哪里的商队?”
“听说是…是南边来的,带了好多丝绸和茶叶,还有…还有几本话本子!”小兵脸红红的,显然对“话本子”更感兴趣。
楚风跟着小兵往关口走,远远就看到队骆驼停在关前,商队的伙计正和守城士兵比划着什么,为首的是个穿蓝布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本账册,看着倒像个读书人。
“在下林九,见过镇西王。”中年人见楚风过来,连忙拱手行礼,“听闻雁门关如今安稳了,特地带些货物来,想跟关里和蛮族做些买卖。”
他打开个货箱,里面果然是色彩鲜亮的丝绸,还有几包茶叶,包装得整整齐齐。“这些丝绸在蛮族能换不少皮毛,茶叶能解牛羊肉的腻,肯定好卖。”林九笑得精明,“在下还带了些笔墨纸砚,听说关里缺这些。”
楚风看着货箱里的东西,突然想起关里的孩子们。上次去伤兵营,他见有个断了腿的小兵在教孩子们认字,用的还是烧黑的木炭和破布。
“这些笔墨纸砚,我全要了。”楚风对林九说,“丝绸和茶叶,我让人带你去见狼王部的人,他们族长的婆娘最近正愁没好看的料子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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