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栈开张没几日,州府派来的税吏就到了。领头的姓赵,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下巴上留着三缕山羊胡,手里总攥着个算盘,看人时眼睛眯成条缝,透着股精明。
赵税吏一来就直奔账房,王老先生刚把账本摊开,他就伸手抢了过去,噼里啪啦翻得飞快,嘴里还嘟囔着:“听说你们商栈第一天就赚了五十两?啧啧,镇西王真是好本事,这偏远地方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楚风正好进来,听他话里有话,淡淡道:“赵大人是来收税的?按之前说好的,税率一成,账目都在这,您点点。”
赵税吏把账本往桌上一摔,冷笑一声:“一成?楚王爷怕是忘了,朝廷的规矩是三成。您这商栈又卖茶叶又卖皮毛,哪样不该按规矩来?”
楚风眉头一皱:“之前李通判亲口说定的一成,怎么转眼就变了?”
“李通判?”赵税吏撇撇嘴,“他一个通判懂什么?这税银是要上交朝廷的,少一文都不行。再说了,您这商栈用了州府的修路款,多交点税不是应该的?”
旁边的王老先生急了:“我们每月还拿一成利补贴学堂和驿站,再交三成,商户们根本赚不到钱!”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赵税吏算盘打得啪啪响,“我不管什么学堂驿站,今天这税银必须交够,不然我就封了你们的商栈!”
这话一出,账房外的商户们都炸了。有个卖茶叶的商户挤进来:“赵大人,我们小本生意,一成税都够心疼了,三成实在交不起啊!”
“交不起?”赵税吏眼睛一瞪,“交不起就别做买卖!这雁门关离了州府的庇护,你们能安稳做生意?”
楚风按住要说话的商户,盯着赵税吏:“朝廷的规矩我懂,但雁门关有雁门关的难处。这样,我再加半成,一成五,多一分都没有。这银子里,一半上交朝廷,一半留着修关墙、养士兵,赵大人要是不答应,就请回吧。”
赵税吏没想到楚风这么硬气,愣了愣,随即拍着桌子站起来:“楚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这镇西王多大的官?信不信我回州府参你一本,说你私设商栈、抗交国税?”
“随你。”楚风语气平静,“但你今天要是敢封商栈,别怪我不客气。”他身上的灵力微微一动,账房里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
赵税吏被他眼神吓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好!好得很!你等着!”说完,带着手下气冲冲地走了。
商户们都松了口气,却又犯起愁来。“楚王爷,这赵税吏肯定会报复的,咋办啊?”
“是啊,他要是真参咱们一本,朝廷怪罪下来……”
楚风摆摆手:“别怕,天塌不下来。他要是敢胡来,我自有办法应对。”他转头对王老先生说,“按一成五收税,先记账上,等这事了了再说。”
王老先生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
果然,没过两天,州府就传来消息,说雁门关的商栈偷税漏税,让楚风立刻停了商栈,去州府回话。张猛气得直骂:“这姓赵的真不是东西!咱们给他脸了!”
楚风倒没太生气,反而笑了:“正好,我也想去州府看看,顺便问问李通判,当初说定的事怎么不算数了。”
他让张猛守着关里,自己带着两个士兵,骑上蛮族送的白马,往州府赶去。路上,青蛟从他袖中钻出来,吐着信子指向南方,像是在预警。
“怎么?前面有麻烦?”楚风摸了摸它的头。
青蛟嘶嘶叫着,尾巴缠上他的手腕。楚风心里有了数,让士兵加快速度。
快到州府时,果然遇到了埋伏。路边的树林里突然射出十几支箭,直奔楚风而来。他早有准备,玄铁刀出鞘,金红灵力一挥,箭支瞬间被斩成碎片。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楚风勒住马,目光扫向树林。
树林里钻出二十多个蒙面人,手里拿着刀,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楚风没下杀手,只是用刀背把他们一个个打晕在地,唯独留了个活口,扯掉他的面罩一看,竟是赵税吏的手下。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楚风用刀指着他的脖子。
那人吓得魂都没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赵税吏…他说…说只要杀了您…商栈的税就…就能随便收了…”
楚风冷哼一声,把他捆在树上,带着士兵继续往州府走。
州府的知府姓刘,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楚风来了,脸上堆着笑,心里却直发虚。“镇西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楚风没跟他客套,直接把赵税吏抗税、派人暗杀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刘知府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直接上奏朝廷,让皇上评评理。”
刘知府擦着汗,连连说:“误会,都是误会!赵税吏不懂事,我已经把他革职查办了!至于商税,就按您说的,一成五,绝不多收!”
楚风知道他是怕事情闹大,也不为难他,只是道:“我要赵税吏亲自去雁门关,给商户们赔罪。还有,州府得派个懂规矩的人去管税卡,别再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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